应晨书:“总不能,真就一辈子这样……”
君熹回到家已经十一点半了,她住在林州市区一个别墅区里,来了之后她才知道这套房子也是前几年购入的,也就是应晨书在两人在一块之后买的,都是为了给她一个选择而买的,就怕她日后会在这些城市里工作。
其实一个人住一间别墅太大了,好在这里是市区,不算太僻静,小区附近有个地铁站,能直达上班的地方,总体来说挺方便。
她一进屋就先去厨房下了点面,囫囵吞枣吃完,人总算有了点力气,连着几天都很忙,没有时间吃晚饭,其实主要好像也是没什么心情在忙碌之余去思考要吃什么,所以总是忽略掉这一事项了,总想着,再撑两小时就下班了。
去洗了个澡,君熹躺下后打开微信看工作。
工作之前,又下意识点进某个账号。这么多年她给应晨书的备注始终是应先生三个字,在一起四年了对他的称呼都没变过,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喜欢喊应先生,也觉得应当喊他应先生,他值得这个称呼。
两人最后的消息,是初七那日早上她拿他手机拍完照后,又顺势在他微信发给了自己,过后两人就没再有消息了。
她怕等他给她发,又得多说些什么,才自己发的。
但是工作这一周以来,每天却都在后悔那天急匆匆自己发了,应该等他发的,好再说说话。
但是这个想法每次一出来,就像此刻,又很快被她否决掉了。离开就是离开了,她没想过要和他牵牵扯扯藕断丝连,并不想的……
可能真的只是,不习惯吧,一晃眼在一起四年了,眼下还是不习惯他不在身边了,一辈子都不会在身边。
太想他了,想他不知有没有好好吃药,有没有好转,会不会有隐患,想着从来最是疼她的应先生这几天是不是,依然愧疚万分,依然在为本不该有的故事自责。
其实在这里她一点归属感都没有,这是她第一次来这座城市,纵然离北市很近,两个小时车程就到了,可这里到处都很陌生,住的房子名义上是她的,可也非常的陌生。
已经住一周了,但除了这个主卧,其他地方她几乎没去过。
她也不知道以后要去哪儿,做什么,是要矜矜业业努力工作,成为他口中的那种很棒的人,还是拿着卡去颓废地玩一段时间,然后找个没人的地方就那么一辈子颓废下去。
林州十一点回到北市郊外已经快两点了。
应晨书回房后没睡着,坐在床边翻着手机相册,看几天前还藏在他怀里拍合照的小身影,又看她堆的雪人,来来回回,周而复始地看。
细微的咳嗽随着半夜落下的雨细细密密地蔓延在北城冰冷的四合院中。
不知不觉天就亮了,但阴天没太阳,窗外没有鱼肚白,只有无止境的灰幕。
冬天的北市其实很少下雨,这一下便很冷。
今天要出差,司机到点后没等到应晨书,便撑着伞来后院接人。
应晨书是去外地出差,要去很多天。
他一走司机杨叔基本上就没什么工作了,以往他是负责君熹的出行的,现在她不在北市。
彻底空下来的几天里,闲来无事,杨叔偶尔晚上就会去一趟林州,和应晨书此前在北市时一样,八九点应酬结束后,让他开车过去。
那会儿的君熹基本上刚刚好是下班的时候。
他自己去了几趟林州,沿着应晨书惯走的路线,看着君熹在夜深人静时分从律所出来,踩着几分的高跟,一个人漫步在孤冷夜色里走两百米左右的路去等红灯,过了红灯再走五十米就是地铁口。
其实杨叔本身也不知道他们分了,起初也只是以为君熹去工作了,直到她离开两天后,应晨书那夜下班后忽然说去一趟林州。
开两小时夜车,终于在十一点到了林州市区,也看到加班的她了,他却没有下车,只是静静地在车里跟着她的步伐,看着她自己去坐地铁。
那一刻一切就都明了了,他也不禁想起应晨书那一日日临近的婚期,他们终归还是分手了。
应晨书出差十二天。第十天的时候,杨叔又去了一趟林州,那个熟悉的小姑娘又沿着熟悉的路径在晚上十点半的时候一个人走去地铁站。
在过斑马线的时候,险些被一辆从对面开过来闯红灯的车子撞到,好在她最后一秒看到了,躲了一步,最后自己摔伤了,没有被正面撞到。
杨叔松开本想按下提醒她的喇叭,皱着眉头望着疾驰而去的那辆车,眯了眯眼,随即下车过去扶起人。
“君小姐。”
君熹正爬起来的身子僵硬住,猛地抬头,看到熟悉的人影的一瞬,眼眶发红,接着便快速朝他的车子看去。
似乎知道她在看什么,杨叔一边扶她起来一边说:“是我自己,我自己,应先生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