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怎么了?我弄疼你了吗?我轻点,你别哭别哭,小姑娘忍着点,按理说这已经几天了,不会那么疼吧……”边说着她边放轻了动作,小心翼翼地给她上药。
君熹低下头,吸了吸鼻子:“没有,只是眼睛进沙子了,对不起。”
“没事……”虽然也不像眼睛进沙子,大晚上哪来的沙子,而且沙子能让人哭成这样?她两只眼睛都有眼泪。
君熹抬起头,看了看天花板,不断深呼吸平息忽然乱糟糟的心情,忍住莫名其妙的哭意,一边忍一边拿另一只手擦眼睛。
越擦越多,眼泪就是扑通扑通掉了护士一手,吓得她手忙脚乱打好结后,还去护士站接了一杯水过来给她,塞给她几张纸。
“你喝吧,喝完回去吧,很晚了。”
君熹捏着纸杯静静坐着,水杯里只增不减,滴答滴答似雨滴一样,杯中涟漪不断。
远处角落里,临窗的一张椅子上,坐着的男人静静地穿过人海看着那一幕。
杨叔忍住好几次想过去的冲动,眼神在远处梨花带雨的小姑娘身上和身边应晨书身上来来回回,周而复始,看着他愈渐攥紧的手心而心焦。
最后喝完水,君熹捏着纸杯和纸巾起身,路过垃圾桶时,将东西丢了进去。
她在外面叫了个车回去。
杨叔包办了她那个房子从购买到落户的所有过程,知道那个房子离小区外的长街不远,不进小区也能看到一点点房子的情况。
很快,她车子进了小区五分钟后,某一个屋子就意料之中地在他们的视线中亮起了灯。
看应晨书没有要走的意思,杨叔索性就把车子熄火了。
须臾后,应晨书倒是先和他先说起了话,“什么车撞的,查了吗?”
杨叔往后看来:“哎,其实正要和您说,那车是辆无牌车,闯红灯,不算撞到她,她躲了下自己摔了。本来我顾着送君小姐去上药,也没想过要去报警找车主什么的,觉得可能也赔不了多少,反而耽误了君小姐不少时间,就算了。但是啊,我后来一琢磨,那车子……”
应晨书看了他一眼。
杨叔:“那是个很好的车,就是没有牌子,径直就朝她撞去,一副喝酒了的模样,那么长的路口,她都走到中间了那车子还一点刹车的意思都没有,要不是她自己多看一眼,准得出事。”
“但是林州和北市的繁华不能比,只是一个普通二线城市,开着没上牌的好车在深夜闯红灯撞人,扬长而去,这样横的富二代应该比较少。
应晨书静静看着司机。
杨叔:“咱前后来过这么多次,我没见过这么开车的,深夜飙车的这种人在北市和览市那一块儿司空见惯,总有些二代如此嚣张跋扈,但林州虽是个二线城市但是个标榜着文明城市的地儿,交通这块儿管得老严了,打击深夜飙车的打击得很重。”
应晨书依然没有说话,还在等他说。
杨叔也就一直滔滔不绝说着:“后来我就去查了,结果,说实话,我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应先生,人应该是故意的,是冲她来的。”
这是君熹这近一个月里难得能躺下就睡着的一天,哭过后头昏脑涨,眼皮睁不开一点,她洗澡都没有,换了身衣服就疲惫得直接睡着了。
过后她努力让那只手不碰水,洗脸洗澡的,腾出手来,用右手努力做着两只手的事,艰难撑了一周左右,那手就恢复得差不多,伤口基本已经结痂,拆了纱布就可以碰一点水了。
生活恢复如常后,她情绪也稳定很多,没再整夜整夜睡不着,更没有突如其来的爆哭。
正月过后天气也稳定了许多,雨雪几乎都没有了,林州有了开春的景象。
今年的农历晚,才出正月已经是国历的三月底。
四月中旬有一天律所的人出去聚餐,君熹不知道为什么会在林州那个酒店遇见赵高启。
其实以前在北市,除非约饭,不然那么大的一座城市,这些公子哥待的地儿又一个比一个隐蔽高级,她基本没在外面偶遇过他。
仅有的一次,也是吃饭,但被他气急败坏地拽上车。
好像也就是那一次过后,注定和应晨书分道扬镳的命运齿轮加速了转动。
林州相对纸醉金迷的北城来说,非常不起眼。
赵高启穿得正儿八经,打着领带,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在那家酒店大堂和人寒暄,君熹原本在三楼茶厅和一群同事吃东西。
中途她陪同一个同事到楼下问点关于包下他们酒店三楼茶厅与会议室办周年庆的事儿,同事在问,她正百无聊赖地欣赏酒店前台上放着的一束娇艳的苏菲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