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amsleeping。」◎
在生活上,其实她和裵文野也不是完全合拍。
譬如她凌晨两点约了黄婉伶出去宵夜喝酒,小心翼翼不吵醒明天还要上班的某人,结果刚窸窸窣窣穿好衣服,灯就打开了,后续是裵文野也不睡了,开车送她去约好的地点,也不打扰她们夜聊,人送到了就走。
到凌晨四点多钟,他给楸楸打去电话,问她们几时散伙,他去接人。
她喝醉后说话总是软软糯糯地,些许含糊,怎么听都像是在撒娇,答非所问,说整片青黑的天空怎么还不亮,海怎么是黑色的。
裵文野猜她在浅水湾,笑笑道:“这个黎明没想象中那么快。”
楸楸听到车子引擎的动静,“你要来找我吗?”
“是啊。”他说,“你喝醉了还在海边,我不放心。黄婉伶呢?”
楸楸‘哦哦’两声,回答:“她回去了哦。”
没开地狱猫出去扰民,换了一辆保时捷993老车,黑色车身配银色的大抛边轮毂和金色中片,手机连上车载蓝牙,这台车的车载音响特别贵,因此楸楸说每一句话,都像是在360度全方位环绕。
“好无聊,沙滩一个人都没有。”她趴在栏杆上,眯着眼睛看海岸线,月光朦胧,在平静地海面滤上如雾般的光辉。因着喝过酒,情绪敏感,又道歉,“对不起,吵醒你了。”
“没事,今天行程充裕,有很多时间休息。”裵文野一心开车,车速不快,因此声浪也不大。
十几分钟后,993到达浅水湾沙滩。
浅水湾位于太平山南面,依山傍海,海湾呈新月形,浪平沙细,滩床宽阔。楸楸就在沙滩上,手里拿着一根不知从哪儿找来的树杈子,在沙子上划划写写,长裙裙摆湿了一截,大抵也下海玩过了,不过没往深处走,布料水纹到膝盖便戛然而止。
裵文野摸来烟和打火机下了车,走近才发现她蹲在沙面上画画,一只小猫,戴着项圈,一道阴影盖下来,遮了头顶月光。
树杈子一顿,楸楸梗着脖子回头看,见是他,肉眼可见地松一口气,她拍拍心脏,“你怎么走路没有声儿啊?我还以为我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你活着,去哪里都行。如果你死了,我就捉你回来做标本。”裵文野在她身边蹲下来。
分明是吓人的一句话,可楸楸只觉得浪漫,扑哧一声笑出来。
“我们俩,心理好不健康。”
他不置可否,拿过她手里的树杈子,在小猫周围画了一间小屋子。
楸楸抢回树杈子,在屋檐下画个牌匾,上面写着他的名字。
那天趁着四下无人,楸楸第一次尝试了裸泳。
她下到淹没肩膀的深度,脱了裙子,将彻底湿水的裙子用力扬一把,试图扔到岸上,到裵文野手里,可惜她高估了自己的臂力,低估了湿透了的裙子的重量。
裙子漂浮在海面上,随着海水推波而起伏飘**,裵文野把鞋脱了,去捡她的裙子。半晌楸楸又将她的**胸罩扔过来,这回湿了水的重量倒是刚刚好,裵文野稳稳接在怀里,只是捎带的海水不免地溅到他衣服和脸上。
楸楸潜入水下,顺着海边游泳,月光不时拂过她白皙的身躯,渡上一层柔光。
他站在原地,嘴里还咬着一根烟,手上将她的裙子和内衣扭成麻花,将水分还给大海。
在海里游泳有海浪阻碍,不像游泳池里的轻松。楸楸来回游了两圈,手臂便感到疲软,在抽筋之前回到方才脱衣的位置。
裵文野就站在水里,海浪小,到了都得绕着他走。
他一手扦烟,烟头火星随着吐息一明一灭。一手臂弯处捞着她的裙子内衣,等着黑夜风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