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楚衍没跟她提过他杀人的事。
但他喜欢钻她被窝,有时他会做噩梦。
他的噩梦总是重复,梦话也很相似。
楚榆在都铎国总睡不好,睡眠变浅很多,回国之后也一直没好。
听到他在耳边呢喃一般的梦话,她逐渐拼出了他噩梦的原型。
那是他第一次杀人。
楚榆读完报告,却意识到一些更不一样的东西。
如果死者的车正追着楚衍的车,楚衍枪口的子弹不可能从身后射入。
只有一种可能。
当时楚衍太过紧张,一点没发现死者身后的枪声在同一时间响起。
楚榆把报告合上,没有多说什么,她迈开脚步,匆匆离开医院。
楚衍还在等她,见她下楼,为她打开车门。
她坐在副驾驶,刚抬起手,楚衍的脑袋就蹭了过来。
柔软的碎发,手感很好。
“你去了好久。”他说。
楚榆看了一眼时间,“还不到半小时。”
楚衍叹了口气,“对我来说很久。”
楚榆没有出声,她轻轻地抚摸他的脑袋,感受他假意顺从的驯良。
楚榆从来知道他的服从里满是掠夺,他的靠近里是占有欲。
她没有告诉他刚刚得知的一切。
也没有询问是否有围绕他的其他尸检报告。
因为她阅读之后发觉,她已经不在乎楚衍的手上是否有沾血。
或者说,以楚维康的手段,很难保证他独善其身。
没必要让楚衍为任何“我本可以”而难受。
更不需要他思考有另一种可能。
另一种不与她共同堕入无边深渊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