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穆尔有些不明所以了,安德烈在他一旁,显然注意到了塞穆尔微弱的神情变化,他的目光一凛——这是塞穆尔在犹豫,这可并不是一个好兆头,如果塞穆尔真的想起来了什么……那还不如此时此刻速战速决。
“塞穆尔。”因此安德烈幽幽地开了口,红发alpha神情倨傲地骑在马背上,独裁者一般地下达了命令,“杀死对面的人鱼。”
塞穆尔愣了一下,与其相反的是因为他这句话而骤然沸腾起来的人鱼族群,有年轻而莽撞冲动的alpha率先站出来,对着安德烈慢慢都是敌视,连带着看塞穆尔都带上了几分仇视的意味,奥托感觉到了身后蠢蠢欲动的alpha信息素,他再一次的释放出威压,不由分说的王者信息素将一切都压制到了最低。
某个alpha站出来,“王,我们该怎么做?”
“待在原地。”奥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沉重地说着,他看向身后的族人,目光中已经带上了警视的味道,“没有我的命令,谁也不许擅自妄动,违逆者族法处置。”
这是下了死命令,听他这番话,所有的alpha们也就安静下来了,奥托看向不远处的塞穆尔,闭了闭眼,“只冲着我来。”
他期冀着塞穆尔没能全然忘记,但很遗憾,血誓的覆盖力强大到让人几乎不能想象,在安德烈地再三催促下,塞穆尔依然不受自身控制地调动起了自己的薰衣草信息素,一股蓬勃的信息素释放出来,是曾经同奥托交颈厮磨醉生梦死,叫他目眩神迷的信息素,但此时此刻,这一切却是为了夺取他的命而来。
他的心脏抽痛着,塞穆尔的眼神变得坚定,薰衣草信息素在他手中化为实体,一支极为尖利而巨大的薰衣草冰棱在他手中生成,塞穆尔毫不犹豫地将其朝奥托刺去———
怦!
奥托眼疾手快地调动起屏障,接下了塞穆尔势如破竹的这一招,塞穆尔并没有因为方才的攻击失败而动作迟缓下来,反而是更像分散奥托的注意力,在奥托抵挡住这一头冰棱时,他身后竟然凭空产生了一大片的紫色薰衣草紫针,势头之足,之细密,足以让人看了就彻骨生寒,有在一边观望的人鱼alpha救主心切,想要向前来帮奥托抵挡,却被奥托一句暴和挡在原地。
“不许动!谁也不许过来!”奥托大声道,随即闪身往一旁一避,一大片的紫针碎裂在屏障上,却因为攻击是从四面八方无孔不入地而来,奥托的肩头依然被一两根刺入了,剧烈的疼痛叫他闷哼一声,鲜血从伤口处流淌下来,奥托苦笑,“你还真的是……下了死手啊……”
“塞穆尔。”他有些痛苦地看向自己的爱人,释放出了试探的,友好的信息素,想试探着挑起塞穆尔的记忆,却在信息素触碰到对方的时侯,看到塞穆尔身上一层血红的,带着古老符文的屏障,奥托心头一冷,有些不可置信地道,“血……血誓……”
他感觉自己像浑身被兜头泼了带冰碴子的冷水,在看向安德烈的目光中是十足的恨和不敢相信,“你给他,下了血誓??!!”
安德烈这才得意地大笑,看到奥托这样狼狈的模样,几乎想拍手叫好,“怎么样,被最爱的人下毒手的感觉不太好吧?不错,血誓,怎么样,你就等着死在塞穆尔的手里吧,奥托。”
“你的腺体会被我食用,你的力量会为我所用,奥托,败局已定。”
血誓无解,这是海神的神力誓言,除非是海神本尊降临,否则绝无可能破解,奥托的信息素大起大伏着,他感觉自己的信息素再一次地在体内横冲直撞着,又是暴动的前兆,甚至自己都还没来得及调节,塞穆尔就再一次地在安德烈的控制下向他发动攻击,他没发下手反击塞穆尔,只能躲,这样一躲,竟然处于了劣势和被动的局面。
再加上体内信息素的游走,他感觉自己的眼前一阵的浮白,又顾忌着塞穆尔的身体,连攻击信息素都不敢释放太多,而突然的,体内的一股信息素突然朝心口冲来,一口心头血不受控制的,“哇”地被吐了出来。
从来没有这样过,比很早之前在海边的那次暴动重伤还要有过之无不及,塞穆尔的信息素已经形成了宝剑,剑锋直指他心头,直直地冲了下来,进退两难,这样的场面,他似乎是必死无疑了,奥托认命般地闭上了眼,但奇怪的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到来,反而周遭一片平静,他睁开眼,看到塞穆尔伏在自己身上,那双紫色的眼睛正对着自己。
他能在那双好看的眸子里看到自己的倒影,还有对方的犹豫、迟疑,矛盾,和被压制却没能消失的爱意。
塞穆尔觉得很奇怪,真是奇怪透了,那种怪异却熟悉的感觉在自己看到对方时就一次次地冲出来,让他根本无法下全力去杀死对方,在theend
被控制的时侯是一点自主意识都没有的,塞穆尔却感到自己极力地排斥安德烈所谓的下达的“命令”,人鱼看他的眼神落在自己身上时就像被烫到一般叫他心痛难忍,这份踟蹰让安德烈怒火中烧。
他直觉塞穆尔会坏他好事,甚至想要调动了自己的信息素想直接取了奥托性命,但周围那么多顶级alpha人鱼,尽管他们没法伤到自己的性命,也不好轻举妄动,前方的路途被包围着,丝毫前进不了。
而奥托的思绪还牵挂在方才安德烈的那番话上,他有些发愣,“你说什么?孩子……孩子呢,没有了?没有…了?”
失子之痛让人如何能忍受?他只感觉那浮躁的信息素再一次鼓燥的在体内四面八分到流窜着,塞穆尔终于控制不住自己,紫剑越来越向下,刺穿了奥托的胸膛,他感觉自己的心口也是一阵的疼痛,不知道为什么眼角流下了泪,对着面前脸色苍白的人鱼大吼着,“躲开啊……躲开啊……!”
奥托已经没有力气回答他的话了,哀默大于心死,奇怪的是那剑失刺进心头时他并没有感受到什么疼痛,意识越来越模糊,一旁的安德烈冷眼看着这一切,见到奥托终于被塞穆尔的剑刺伤了,才释然地笑。
那种自己多年来视为己有的物件被抢走的憋屈和恨意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安德烈怜悯地看着奥托,像是看自己的手下败将,又乘胜追击地道出了塞穆尔失去孩子的真相,“既然你都要死了,就告诉你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