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根本没时间给她们思考,一个接一个的全甲兵被捏爆脑袋、撕裂躯体,机械碎片混合着血肉纷纷掉落,转眼只剩下杨瑾和使徒二人。
使徒挡在杨瑾面前想护住她,被神力一把掀翻。
而杨瑾在刚刚的震惊过后,竟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古井无波的眼眸直视储轻缘,并没有丝毫畏惧。
储轻缘没管杨瑾,而是蹲到汪汪身边,柔声道:“汪汪,松口吧。”
汪汪重伤之下,身体动弹不得,只耳朵动了一下回应他。
储轻缘抱住它,轻轻掰开它的嘴,将它揽进怀里。
汪汪艰难地竖起尾巴,摇了两下就垂下了。
储轻缘检查了一下它的伤势,又摸到它颈部微弱跳动的动脉,眼泪不断掉落。
汪汪见他哭了,喉咙里小声呜咽,头抵在他手心,努力舔了他几下。
储轻缘便把它抱得更紧,轻轻挠动它的下巴,跟以前逗它玩时一样。
渐渐地,汪汪不再舔舐了,慢慢地,一动不动了。
储轻缘僵硬地静止了一会儿,然后抱起汪汪,将它抱到对面山坡上,小心翼翼地放进杨瑾为他准备的墓穴,再转身回到峭壁石窟。
此时杨瑾已经坐回石桌前,使徒正跪在她身边、检查她手腕的伤势。
她整只手从手腕处耷拉下来,被咬伤的位置深可见骨,恐怕一只手已经废了。
使徒想给她做些简单处理,但杨瑾摇摇头拒绝了。
储轻缘也走近石桌,与杨瑾相对而坐,他又看了一眼旁边摆放着的冯琛尸体,嘴唇微微颤抖。
杨瑾对使徒道:“有些话,我想单独和储杏林聊一聊,你回避一下吧。”
使徒吃了一惊,立刻想劝阻,还没等她开口,杨瑾又道:“这是命令。”
她凝视着使徒,声若游丝、气息奄奄,但依然保持着强大气场,语气有不容置疑的压迫感。
跟杨瑾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她心里想什么,要做什么,使徒比谁都明白。
僵持片刻后,使徒咬咬牙,道:“老师,保重。”说完转身走出石窟,走下山路台阶。
杨瑾一直遥望她的背影,眼神中少有的流露出不舍之情,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回过头看向储轻缘,惨淡地笑了一下,道:“神力真是既强大又脆弱呢,没有力量可以与之抗衡,却又有致命的弱点。刚刚你还在我的控制之下,转眼我就任凭你拿捏。世事难料,有时候尽了一切努力,却还是无法掌握命运。”
面前这个人杀了冯琛、杀了汪汪,储轻缘若想报仇,不受磁场禁锢的他现在顷刻就能碾死对方。
可这个面色惨白、气若游丝的女人眼看就要吹灯拔蜡,即使储轻缘不动手,恐怕也活不过这几日,杀与不杀根本没分别,而已经死去的人也不会因为她的死而复生。
储轻缘怔怔望着她,只觉得茫然无助。
杨瑾提起茶壶,就像在自己家招待客人一般自然,又倒了一杯毒蜜,推到储轻缘面前:“命运无常,所遇尽是苦难,渺小的人能有什么办法跟命运抗争呢?最后发现,所能选择结束苦难的办法唯有死亡。不过生未必乐,死未必苦,你觉得呢?”
杨瑾居然还想让他自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