裘桓说:“我爸也不理解我妈,有时候气得狠了,自己偷偷和我说,我妈根本不讲道理,真是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不过他们俩和好了,我爸就不承认自己说过这种话了,要不就把责任推到我头上,说他讲的小人是我。”
说起过去,裘桓的语气就轻快了不少,指尖温柔地从孟临殊的发丝之间穿过,小心翼翼地替他将缠绕的发缕分开。
很难说清,这一刻两人之间的气氛,到底是什么样子。就好像是以前的那些剑拔弩张、针锋相对的时刻,都只是一场幻梦,并不是真是存在的。
孟临殊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什么解不开的难题。良久,他终于看向裘桓,裘桓以为他会说些什么,可他却只是说:“我知道了。”
裘桓心里痒痒的,很想问问,他刚刚究竟在想什么,才会露出那样的表情来。
但既然他不想说,裘桓还是忍住了,替孟临殊把头发吹干之后,这才自己起身,下了保姆车,让化妆师上来替孟临殊卸妆。
外面,节目组的高层都战战兢兢地等在外面,这么一会儿时间,接到消息的人全都赶过来了,实在赶不过来的,也派了心腹出面,都等着要和裘桓解释道歉。
裘桓扫了一眼就被逗笑了:“大晚上这是怎么了?”
他和颜悦色,这些人也只能赔笑,只是心里腹诽,真是明知故问,不是你发了短信让人凶神恶煞地质问他们,是不是不把裘家放在眼里,他们也不会这么大半夜闲着没事跑过来啊。
直接负责节目的某位老总被众人推举在最前面,满头冷汗地和裘桓解释说:“裘总,这件事真的只是个误会。”
“误不误会的,事情也到了这个地步了。”裘桓笑了笑,漫不经心道,“现在说什么都是多余,节目才是最重要的。”
这话听在这些人耳朵里,哪还有不懂的,立刻就保证绝对会督促节目组好好剪辑,肯定能做到让裘桓满意。
裘桓懒得多说,看了旁边守着的王明明一眼,王明明连忙上前:“诸位,诸位裘总刚刚落了水,现在也要先去换身衣服,各位还有什么事,可以先跟我说。”
——裘桓看不上这些人,可在王明明眼里,却都是人脉,比如今天,要是他之前就和这些人有交情,也不会让苏落云在那里指手画脚。
王明明手腕圆滑,三言两语就把人都给聚了过去,高高兴兴地和每个人都交换了联系方式,并且约好了,有空一起出来聚聚,打打高尔夫钓钓鱼,交情交情,不就是越交际往来越有感情吗?
王明明只觉得收获满满,高高兴兴地进保姆车里,问孟临殊是不是直接回去。
孟临殊卸好了妆坐在那里,闻言问王明明:“裘桓人呢?”
王明明:“裘总他不是去换衣服了吗?”
裘桓的小助理刚刚给裘桓送衣服来,被裘桓特意留下,就是为了向他们说明去向:“裘总让我和您说,家里有点事找他,他先回去了。要您记得吃饭,别饿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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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宅中,灯火通明。
裘老爷子坐在主位上,虽然大病一场,还做了手术,可是在医院中休养不错,看起来气色挺好,只是脸色太差,望上去阴晴不定,隐隐擎着一场大雨。
他身旁,左边坐着裘定懿,右手边坐着的,却是盛夫人蓝双鹂,两人一左一右,都有些担心地望着裘桓。
只是裘定懿还有些不明就里,明显和裘桓一样,是临时被喊来的,盛夫人却分明知根知底,明白裘老爷子这一通怒火,究竟从何而来。
裘桓跪在地上,神情还很轻松,面对着裘老爷子,甚至还笑道:“爸,您才刚出院,又是为了什么事,大半夜的不睡觉,在这里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