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些,李清赏摆着牌的指尖轻轻发抖,她知柴睢面对的境况不简单,却没想到会如此严重。
牌桌上牌码一圈圈打着,好像桌前几人聊的是甚么寻常家长里短,柴聘道:“阿睢前两年到外游历,在西南逗留最久,其中又在瓦寨逗留最久。”
“瓦寨?”柴婳略感意外,手里打牌的动作跟着一顿。旁边厉百程解释道:“西南最国门上那个瓦寨。”
柴聘点头,打着牌随口提道:“瓦寨百姓听说,阿睢管林祝禺唤相父,认为她是林祝禺女儿,拉阿睢在瓦寨多留许久。”
林祝禺年轻时在西南御敌守土,不仅数次出兵救瓦寨老少于危难,还把耕种和纺织技术也带给瓦寨,给瓦寨百姓划分了固定的活动区域,结束了瓦寨子民,在庸芦和大周两边迁徙的漂泊生活。
瓦寨老辈子和开山少帅歃血结拜,一直以来,林祝禺在瓦寨地位很高,高到年轻人称之“阿公”,小辈子尊称之“阿祖”。
瓦寨最大的广场上,一直立着尊林祝禺戎装雕像,柴睢去时,认出那是相父,消息在瓦寨传开,惊动了瓦寨所有长老,瓦寨上下盛装出来迎接她。
一些老人知道柴睢是林相之女后,激动得眼泪直流。
瓦寨年轻人拉着柴睢手,同样激动不已:“瓦寨儿女世世代代铭记林阿公恩德,世世代代替林阿公镇守国门,也定然世世代代照顾林阿公的孩子,你是林阿公女儿,来瓦寨当如回家!”
林祝禺死的早,可却在临走前,把阿睢可能面对的重大境况,一条条给算得清楚,包括有朝一日禅让九鼎。
而今,哪怕她暴起和柴篌打个你死我活,那又怎样,八万开山军以及西南三州的十万大山,是相父留给阿睢最大的底气。
只要阿睢去到西南,哪怕退进柴周国最边境的瓦寨,林祝禺在瓦寨的阿公阿祖之名,也能保阿睢安稳余生。
相父曾说,自己最最爱的人不只是阿睢,可相父最最爱的人,又怎会没有阿睢。
“林祝禺”三个字,从圣太上口中说出来,竟是以这般令人意想不到的平静,仿佛那日李清赏在半山亭下所闻竹笛声之悲怆哀恸,只是她对圣太上昔年旧事的暗中猜测。
言语之间看得出来,林敦郡王并非是圣太上不可触碰的忌讳,李清赏也暗暗感叹,柴睢那越是在乎就越不表露的性格,看来是遗传自圣太上。
宣和牌还在继续,柴婳在牌桌上轻松惬意的氛围里,对李清赏解释道:“清赏无须害怕,阿睢同她昆弟的事,影响不到你身上来,阿睢有分寸,我们玩我们的,不用担心她。”
可是,可是大家说得好像都很危险,危险到柴睢可能会与皇帝撕破脸,也可能会败而退西南。
“她并没有退到西南的后路,柴睢不会退去西南,不会退去瓦寨……”李清赏摇头,轻轻合上了面前的十几张牌。
她理解不了大人物们在牌桌上谈闲天般,把生死攸关的事轻巧话,但她从未有一刻像现在这样,非常想见到柴睢,立马地,飞快地,迫切地想要见到柴睢。
“圣太上恕罪,大长公主恕罪,厉督总恕罪,”李清赏依次给桌前几位老辈子致歉,“忽然有点急事,我得先下桌了。”
“没关系,年轻人谁还没个急事,去罢去罢,”柴聘慈爱地看着面前这个年轻的丫头,摆手让她去了。
转眼间,牌桌上三缺一。
柴婳手里还抓着准备要上听的牌:“我们这是,把人家小妮儿给吓到了?”
宣和牌雷打不动还要继续,柴聘再唤人进来接李清赏的位置,应道:“敢同阿睢一起玩的人,哪就会让几句话给吓到,准是跑去找阿睢了,不信咱们过会等消息。”
“啪!”一声脆响,厉百程快一步把手里玉牌拍到对面砌牌上,忍不住地笑:“年轻就是好。”
【??作者有话说】
谢阅
非常怀疑嘀狗知不知道自己名叫嘀嘀嘀,因为除了喊它暮乎和虫咪它不答应外,喊地雷和手榴弹它都答应--
67?
◎窥探◎
扣押柴知?小丫头,是柴睢临时决定,在柴知?拿出证据,要为同乡姐姐讨公道时,这小丫头就不得不被扣在北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