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累了,不想再主动,便试着放弃,很正常不过。
未料到谢随之仿佛不在意她的刻意疏离,道:“不是困了么,阿照还在里面同人说话,我正好要回去,一起走?”
说了以后要视之如常,拒绝则太显刻意,不如学着落落大方,于漪白拢住肩头外披道:“那就麻烦你了,随之、女兄,我去给哥哥说一声,你稍等我片刻。”
于漪白起身朝酒楼里走,谢随之看着那变沉稳的背影,眉心紧紧压下去,小白不曾同她说过这般客套而疏离的话,也不曾如此规矩唤过她“女兄”。
不过不能急,得一步步来,小白正是灰心丧气选择放弃的时候,自己切不能冒进,否则定然适得其反。
未多时,不放心的舒照亲自送小妹出来,见小妹落落大方站在谢随之面前,这男人直来直去的脑子再不肯多转两圈,带着点酒意顺嘴吩咐道:“随之你把于漪白送回去后别急着走,我这里不定何时结束,家里没人,你陪着她等我回。”
完全是多年来养成的习惯,舒照便这么放心大胆地,像过去二十年一样,把小妹托付给了最可靠的随之。
于漪白喝了几杯酒,大热天,照她的酒量本不碍事,怎奈她近来身体虚,压不住后劲发上来的酒意。
乘船渡河到河中间时,不知谁在岸上放起烟花,灿烂在夜幕上,倒映在水里,无比绚丽,看得于漪白都忍不住有些醉了。
“好漂亮的烟花,而今时候不年不节,很难弄到烟火,不知究竟是谁点放的,这人定然遇见了大喜事。”她趴在船边笑,看见夜幕上月亮在摇晃,烟花在摇晃,自己的心也跟着在摇晃,又喃喃补了句,“不知谁置的。”
自大望年火炮枪铳发展后,朝廷对烟花火药管控极其严格,造办全部由朝廷公门负责,年节之外,除遇见特殊情况,否则鲜少能见到燃放烟花。
“我置的,”谢随之坐在她身边,牢牢抓着她防止她掉水里,就这么在摇晃的夜色中,轻言细语说着本该让人引以为傲的浪漫,“闻说你近来不太开心,所以拜托造办坊弄了这么点动静来。”
烟火不容易弄,费了点时间,所以才来的晚些,不过好在赶上了,赶上就不算晚。
乍闻此言,于漪白惊诧地转头看过来,她看着谢随之,澄澈眼睛里闪烁着不知哪里的灯色,斑驳阑珊。
“小白,”四目相对,谢随之喉咙发紧,“烟花确实挺好看,你可有那么一点点,开心?”
看着谢随之诚挚而期待的模样,往事历历上心头,于漪白想起来,这么些年里面,平心而论,谢随之除去不喜欢她之外,其余没有哪里对不住她。会想办法搞来烟花放起只为哄她开心片刻的,除去谢随之,也再无别人。
于漪白鼻子发酸,摆摆手自嘲地笑起来:“以后若再有这般好心思,记得用给自己喜欢之人,切莫再为不想干者浪费精力和钱财,否则,换不来相等心思的回应时,会很难过很难过。”
“我最清楚那有多难过了,你要信我所言。”于漪白其实一直清醒着,知道若有些人注定不属于她,那么她就不痴心贪图了。
谢随之嗓子发痒,忽然转过身猛烈咳嗽起来,咳得喘不上气,喉咙如吞了炭块,烫得她生疼。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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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山行宫◎
冠州临江,商贸较为繁茂,每年款项收入对国库之贡献,仅次东南沿海十三部,冠州龙津府是刘庭凑老家所在,也是刘庭凑利益集团根系,龙津爆发商色罢工抗议,事情可大可小,全看皇帝究竟是何打算。
此乃刘庭凑任内阁首辅后,出现的第一件大事,朝廷从上到下都在猜测和观望,连绵起伏的北山全然在世外,喧嚣嘈杂半句进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