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佛要比谁耗得久,黑炙眯细漂亮的束方眼,抿直嘴。
“黑炙……”怎么办,他真的讨厌她……海遥等了又等,喊得声嘶力竭,因得不到回应而心力支瘁,掩脸低泣。
她能不能不要那么白疑?“过来”黑炙看不过去,凌空一吼。
是他的声音呵!海遥惊喜地抬起脸,跌跌撞撞朝坡顶寻去。
“找我做……”黑炙沉稳的姿态被那个喜极而泣的人儿撞退了几步。
海遥紧紧地依偎在他怀裹,频摇头,犹有余悸的心跳不肯放慢速度,擂得她答不上话来。只要他一不在,她便觉得自己的生命有了缺口。
“克安离开前没敲醒你的脑子,让你放聪明点吗?”推开过分贴近的娇躯,黑炙僵住锁在她腰间的双手,彻底阻止她随意触碰自己。
“你认为我很笨吗?”只要他不嫌她麻烦就好。
“岂止很笨。”他冷嘲热讽的口气狰狞如恶魔。
海遥突然觉得孤立无援。“你不会像克安一样,一声不响的离开吧?”幸好她还有他。
黑炙不吭半声地推开她,冲出树荫。她茫然无依的语气,彷佛他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那天她的泣诉裹也是这么说……她到底有什么毛病,为何谁不缠偏偏缠著他?他何时变得这么重要了?
又惊又惧的海遥随后追上,紧紧勾住他结实有力的手肘,担心再次失去他的踪迹。这是重生后的第一场大雨,她和撒旦的雨天,很冷,可是很温暖。
“不要随便碰我。”瓢泼大雨沿著黑炙雕塑完美的脸庞滑下肩线,尽情地洒落海遥身上。
海遥既得忙著拨开被雨打乱的长发,以免视线受阻,又得兼顾脚程,跟上手长脚长的黑炙,身子才康复的她显得有些力不从心了。
“放开你的手。”黑炙光火。必须说这么明白,她那颗简单的脑袋才能吸收吗?
她是不是太用力了?“这样呢?”海遥受教的放开手肘,改握住对方厚实的掌心。
百般克制地扒开她的手,黑炙一脸怒火。该死的克安,丢下这种麻烦,他自己的事不够多、不够烦吗?
撒旦把手插进口袋,她就抓不著了。海遥小跑步挂在他身边,研究了半晌,终于满意地攫住他的衣角。
“拉这里可以吗?”她开心地微笑。
“如果我说不可以呢。”他竟然在这里和她讨价还价。
“这……”海遥敛走笑意,楚楚可怜的小脸满是为难。“你希望我拉哪裹呢?”
黑炙阴阳怪气地瞥了她眼,憋了许久的郁气直上脑门。
“雨很大对不对。”没有缩走小手,几乎被拖著走的海遥嘤嘤呢喃。
怒火在胸口闷蛲,他的脚移不自觉加快。
“你喜不喜欢下雨天?”彷若对方回答与否并不特别要紧,踉踉跄跄的海遥心满意足地偎近他。
双足屡遭践踏的男人修养到家的任她去自说自话。
“啊,对不起……对不起……”又踩到他了。
似怒非怒的俊脸慢慢被踩沉,黑炙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低下头想斥退手足无措的佳人,却被她迭声的道歉惹得心烦意乱,到了唇边的话又自动自发地滑回腹腔。
“我不是故意的……”羞愧得无地自容的海遥仰头忙不迭地道歉,即又低首小心地注意脚步,没待间理会上头那双阴??的眼眸,怒意盎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