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丹说“耗到今日也够本了,就是好奇,不知道太皇太后会以什么理由处死我。”
也许什么理由都不用。
但他实在太无聊了,除了猜这个找乐子外,他再无乐趣可言。
“他在哪儿?”南箕问。
“大理寺的监牢。”
南箕唇角微扬,笑的很冷,他说“你当我是这城中人,分不清真假,认不得黑白。他不在大理寺,或者说他根本就没入过皇都城,灵柩里拉回来的不是他安阳慕寒,而是人人得而诛之的乱臣贼子。山丹,将军他到底在哪?”
“我不知道。”
山丹说“我把将军交给了那个人,他没说,我也没问,五日后他回皇都城找到了我,说将军已经下葬,然后当着我的面自刎了。”
“那人是谁?”
山丹“我曾放过的一位山贼,他为人虽然卑鄙无耻,无恶不作,但却一直惦念着我的恩情,甘心为我做这么一件险事,也愿意在事后将命还给我。”
檐下雨声渐急,敲打的杂草摇曳不安。
过了许久,南箕才说“我是真想杀了你。”
山丹“求之不得。”
南箕看着院中的细雨,沉默片刻后问他“辞官后,将军到底有没有去找过我?”
“寻得秦家后人的当天他就离了皇都城。”
山丹说“他想带你去江南。”
南箕“做什么?”
山丹平静的说“吃发糕。”
“将军需要我做什么?”
山丹隔着烛光看人,看将军沉默在摇曳的火光中,看将军身后的帐子上有旌旗的影子一闪而过。
“如果我出不去那座城,那便永远也别让他找到我。”
将军面上平静且严肃,一字一句清楚的说“我与他,生死不见。”
山丹沉默在将军的冷静中。
帐外旌旗猎猎,风声尖锐疯狂,吹得他心里有些发慌。
在短暂且漫长的对视中,他端起了酒杯说:
“属下领命。”
雷声隐约,雨色朦胧,院内被清洗的一片新色。
山丹猛地抬眸看向檐下的铁马。
方才,他好像听到了铁马叮当作响的声音,虽然只有一瞬,但他听的清楚。
“饿了。”山丹自言自语的嘀咕着“想喝热滚滚的汤。”
最好有白菜豆腐。
最好不放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