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王薨了!”
萧王薨没的消息被强压了下来。
满堂文武都知道这一喜讯,但皇都城内的人却不知道。
萧王府门前没有一点白,只是大门紧闭,门外守着谁也没见过的家丁,虽然不知来路,但瞧着那虎背熊腰和盛势凌人的架势,不难猜出这俩兄弟都出自禁军。
皇上一手压下了丧事,并让人传口谕,停棺府邸,人不出门,哭不见声,若有违者,满门陪葬。
皇上不但以禁军封了萧王府,更是以盗贼为由,用禁军守住了城门,四道城门只进不出,禁军轻骑每日巡逻长街,但凡有在城门口不依不饶或是扰乱人心者,一律压入大牢。
所有人都知道皇都城出了事,但没人知道城中到底出了什么事。
这雨自下就没停过,一连半月的妖风暴雨,似要将这皇都城彻底淹没了般。
高云闲一身朝袍下了马,萧王门口的禁军拦着他不许进,高云闲也没有为难他们,直接亮了长公主令牌,禁军对视一眼,到底也没再拦着。
自萧王薨没,赵慕楠一路护送马车入了萧王府,从那以后便再也没出来过,同那灵柩一样,被封在了府内。
但他不是被今上所封,而是他把自己封在了这萧王府。
长公主派人多次来劝,但都无果而归,她身份特殊又不能正大光明的来,只能拜托有过几面之缘的高云闲,求他救她儿子一命。
皇上是不会放过萧王的,赵慕楠再这么呆下去,迟早会被朝臣弹劾成萧王一派的同党,罪名一下,即便她是长公主,也难消圣上疑心。
萧王府内静的诡异,目之所及皆有仆人丫鬟,但所有人行动之间皆是悄无声息,外院同往常一样,但当转过水榭,刚入内院,入目一片凄白。
因皇上不许萧王薨没的消息被人知晓,府里人也不敢高挂丧幡,只能在檐下挂了几个白灯笼,挂在隐秘阴暗之处,像一抹见不得光的幽魂。
赵慕楠穿着丧服跪在灵柩前,脸色苍白麻木,他将成摞的纸钱搁膝上叠好,然后再一张张放在火盆里烧着。
高云闲按照规矩拜过萧王,赵慕楠也照规矩给高云闲回礼。
萧王不曾成婚,也无子嗣,他这个侄孙来做儿子的活,合情合理。
自打见了赵慕楠这一面,高云闲便知道这一趟有负长公主所望,他跪坐在灵柩前陪着赵慕楠叠纸钱,看着纸钱被火光吞噬,幽黄的颜色一点点变得灰白,然后彻底消失在火光之中。
直到屋檐下的淅沥声变得急促,高云闲适才开了口。
“将军临走前曾来找过下官。”
叠纸钱的手微微一顿,赵慕楠木滞的转过了眸。
他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听到外界的声音,也很久没有认真的看过外界的事情,一双眼被纸钱映的黯然,瞳孔也似乎变成了灰白色,同燃烧殆尽的纸钱一样,没有半点生息。
高云闲说“将军要我帮你辞官。”
今上不同于太上皇,他的眼里容不下亲族霸权,即便只是刑部的微末之职,他也不许,或者说不敢。
谁敢保证今日一个微末之流,日后不会成为下一个萧王。
赵慕楠似乎笑了一下,他在腰间摸了一圈,随后想起了什么似的,从引魂灯下拿出了刑部的令牌。
引魂灯被他不小心磕碎了一个角,放着不稳,便用令牌垫在了
“长公主那我会好言相劝。”高云闲说“还请赵公子保重。”
赵慕楠没有说话,转过头又叠起了纸钱,同高云闲来时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