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慕楠低声道“还不走,等什么呢!”
今上好不容易松口了,若不抓紧时间走,一时反口了可怎么好!
景啟被赵慕楠拉出大殿时还在回味着那说不上来的熟悉,他转眸看向秋相,巧的是秋相也转了身,两人正好对视。
景啟看着那双充满愤怒又刚毅的眸,脚下一滑,猛地摔坐在了长阶上。
他认得那双眼睛。
景啟一把抓过赵慕楠,紧张之下竟然还咬了自己的舌头“传信与思寻,问他那人到底是谁!”
赵慕楠一头雾水“什么人?”
“你不用问!”景啟心口怦然,说“他知道。”
当年赵慕远只查到那个孩子入了皇都城,至于去处身份却是一无所知,赵慕远查案的时间太久了,久的景啟都以为他再也找不回那个孩子了。
景啟着急等赵慕远的回信,更着急边关的阿箕,但信鸽久不回京,他又走不得,急的他成日像热锅上的蚂蚁,唯有漫山遍野的跑马,跑到大汗淋漓之时才会叫他的心情舒畅些。
这天景啟又要上山跑马,半路上遇到了同样骑马的秋山松。
虽然俩人不对付,但景啟不是那矫情的人,一扬手就远远的冲人打了招呼,秋山松那表情当真是膈应,但好在给了他面子,缰绳一拉便过来了。
“王爷。”秋山松规规矩矩的行礼道“好巧!”
“呦!秋相爷的马厉害啊!”
秋山松的马一看便知不是凡马,通体雪白,一根杂色不见,鬓毛银亮蓬松如狮,还有那双眸,虽然温顺但隐约之中还透着未驯服的野性,似乎随时能将主人甩下马背。
景啟记得赵慕楠曾说过,今上荣登大宝之时,西域时臣曾进贡一匹神马,说是能日行千里,照夜如明,本以为皇上要留着自己用,谁曾想神马上午进了皇都城,下午就送去了秋家府宅。
景啟一脸艳羡的说“这就是折子戏里说的照夜玉狮子吧!”
秋山松“王爷谬赞了,普通白马而已,比不得赵将军的神马。”
景啟笑呵呵的看着人,不服输的摸了摸花意的脑袋,说“走!咱们比比去!”
秋山松没打算去,但景啟也没放过他,一句陪本王去走走,便将人给强拉了去,秋山松不善马术,刚跑不过半圈人便落了下风,等到他跑到终点,景啟已经躺在树下,叼着草根翘着腿等他了。
景啟拧开了酒囊,随手从树上揪了片叶子,用叶子叠了个杯子给秋山盛酒,树叶叠的杯子看起来甚是脆弱,但质量却出奇的好,一杯酒愣是一滴都不漏。
景啟随口问道“秋家世代为武将,秋相爷更是容貌不凡,英姿飒爽,怎么却不善马术,是忙于朝政疏忽了,还是不喜欢骑马?”
秋山松不但不善马术,还不善饮酒,刚抿了一口就呛红了脸。
“下官自小身体不好,习武的老师傅几教无果,父母亲便放弃了让下官习武,找了个先生,教了几年书,还好后来稍有所成,不然当真是文不成武不就了。”
秋山松眉峰如剑,但人却出奇的文雅,倒真像是常年放置在书库里的一把剑,虽然锋利,但书香入骨,一举一动都是文官的儒气。
景啟看着他,总觉得秋山松的容貌越是清晰,那透出的熟悉感便越是模糊,反倒不如远远的一个影子,虽然模糊,但看着却是久违的熟悉。
秋山松无意一抬眸,正好对上了景啟那审视的目光,他问“王爷为何如此看下官?”
“秋相爷。。。。好相貌!”
景啟笑道“就是瞧着有些不大像秋家的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