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走
原本就是句玩笑话,但秋山松却一时间僵了,他迅速收拾好了眼神,说道“王爷玩笑了。”
景啟也是哈哈一笑,但他说的却不是玩笑,因为秋家几辈人都是吃军饷的,他多多少少都有过一面之缘,秋山松确实不像他的父母亲。
“听说秋相爷十岁才回的京都,在此之前都是同祖母在老宅生活的。”景啟感叹道“三湘四水好地方!那儿的角黍很好,尤其是包了红豆蜜枣的,软糯香甜,甚合口。”
景啟歪头看他,问“秋相爷可会包?”
秋山松淡笑道“儿时会,如今倒只会吃了。”
“不会就重新学嘛!”景啟起了身,捋过花意微湿的鬓毛,对他道“本王又不拿去卖,再是奇形怪状,只要出自你秋相爷的手,无论多少,本王都吃得下!”
秋山松不认为景啟是兴趣**,突然起了吃意,但他又想不明白景啟这番话的用意,晕着脑子回了府,直到下马还是一脸的疑惑。
家人过来接马,他迷迷瞪瞪的嘱咐人去采些芦苇叶回来,家人疑惑的问他原因,他也没提萧王,只说想要包角黍吃。
家人哦了一声,问秋山松要买多少火腿回来,秋山松疑惑问他为何要买火腿,这一问反倒是给家人问倒了。
“红豆?相爷怕是忙糊涂了,咱们秋家三代之内,什么时候吃过蜜枣甜粽啊!”
家人是去年从老宅调来的,主要是负责祖母一辈老人的膳食。
他一脸的憨厚,笑呵呵的说“咱们秋家的老祖宗,那可是扬州的大家,她老人家一辈子最爱的就是家乡的火腿肉粽。再加上老太太一吃红豆就起赤疹,为防止送错伙食出事,咱们秋家上下,已有三代不曾在府中食用过红豆了。”
马鞭从手中滑落,上面镶嵌的彩石在空中闪过一道绚丽,家人哎呦一声,忙弯腰去捡。为时已晚,彩石摔在石阶上,一声破碎声响,五色流光迸溅了一地。
景啟临走时那意味深长的笑再次闪现在他面前。
秋山松悬了一路的心彻底沉了下去。
景啟回府时已经微醺,他乐呵呵的下马,站在院内便吆喝着让管家去给他收拾行礼,所有人都当他醉了发酒疯,但他却一脸的执着,非要管家给他收拾包袱,说是今晚就要回边关去。
赵慕楠正巧路过,听到府里的动静便赶过来瞧,好说歹说将人扛进了寝房,景啟不愿睡,按过他的肩膀,大着舌头说“思寻若有来信,让人送去尧光族尚可,本王不等了,本王要找阿箕去!”
赵慕楠奇怪道“叔公,您要找的到底是谁啊?”
前几天还火急火燎的,怎么这会子又偏不急了。
景啟笑呵呵的对赵慕楠招了招手,赵慕楠刚把耳朵凑过去,立刻挨了个脑瓜崩“你不认得他!与你说也无益,我已经寻到了他,不会有错,那个孩子啊。。。呵呵呵!就是他!”
赵慕楠还没听个所以然,景啟已经喊来了管家,见人还没收拾好行礼,他也不等了,直接将褥子一掀,从床板的夹缝里摸出个小盒子来。
盒子不大,但一打开晃得赵慕楠眼前一疼,那盒里满满当当装的都是珠宝和银票。
“这什么呀叔公,怎么这么好看呢?”
赵慕楠亮着眼就摸了过去,没等摸上华丽的珠宝,手背上先挨了景啟一巴掌。
“仲叔。”
景啟将银票拿了下来,剩下的珠宝连同盒子一并都给了管家“给府里的人都分了,以后我也不归来了,这宅子就让它空着,你们各走各的,去过安生日子吧!”
管家只当他没酒醒,想着先将东西拿着,等明天就醒了再还给他。
赵慕楠眼巴巴的看着珠宝从他眼前划过,然后盖子砰的一落,便被管家拿在了手里。
他这些年闯**江湖听起来很潇洒,但其实就是去当散财童子去了,不过一年就被人骗的爪干毛净,这些年他坑蒙拐骗什么没干过,就差走投无路去无生门混口饭吃了。
如今就算是回了公主府,他的俸禄也是少的可怜,一顿花酒全没了,他又不能明目张胆的拿府里的东西去卖,只能成天穿着绫罗当穷人,揣着他兜里那可怜的几两碎银子。
“叔公。”赵慕楠捧着一脸真诚说“我可是您的亲侄孙,血浓于水啊!”
景啟这会子似乎才想起还有他这么一个侄孙,假模假洋的在身上寻觅了一番,然后摸出了他的钱袋,赵慕楠眼前一亮,只见景啟当着他的面把钱袋打开,然后将那卷银票放进了钱袋里,又当着赵慕楠的面,将钱袋放回了袖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