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啟循声看去,远远的只见一副白牙从黑暗中飘了出来,离近才看出那是个人。
“老羌!”
景啟将人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头,一连看了三遍才认出这黑黢黢的汉子竟是羌齐。
景啟“营里是没厨子了吗?怎么就忙成了这样!”
羌齐整个人简直是从煤灰里掏出来的,就是常年沿街乞讨的乞丐也比他要白净,那黑灰简直是在身上包了浆,一摸掉一层,一拍扬三丈。
羌齐眼圈一红,瘪嘴不语,就差把委屈两个字写在了脸上。
“将军!”
一声轻唤从草垛后传来,哀怨中透着三分惊喜和一丝不可置信。
景啟回头看去,只见武铓右手绑着夹板,脖子上挂着绷带,左腋窝下撑着拐杖,正一瘸一拐,以飞奔的速度向他扑来。
景啟惊道“武铓你怎么了!是敌袭吗?还是遇到山贼了!怎么就伤的这么重!”
武铓扶着景啟的胳膊热着眼眶将人看了个全乎,不知是太激动了,还是怕人跑了,武铓紧拽着人的袖子,一连说了几声回来了,真的回来了。
景啟一营之主的热血蹭的一下腾了起来,他目光看过伤痕累累的爱将们,怒不可遏道“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伤了你们,同我说个明白,我要将他碎尸”
山程水程几乎是一跃而起,两只手将景啟的嘴堵得结实。
由于两人过于激动,手里没收力,巴掌啪的一下落在景啟嘴上,听起来跟打耳巴子似的。
山程“将军你不要乱说话!”
水程“是啊是啊!没人伤我们,这不过是适当引导和训教而已,是咱们自己不争气,皮肉经不起磨炼,故此才会成了这幅样子。”
就连拄拐杖的武铓都点了头,一脸真诚的说“三大营里一家亲,从没谁会伤我们的!”
“。。。。。。”景啟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而且他们越是满脸真诚,这种感情便越是浓烈。
多年的作战经验和求生欲催着他,要他赶紧逃,逃得越远越好。
景啟刚往后退一步,后脚跟都没落地,那群人便围了过来,笑的那叫一个真诚又阴险,一脸懵的景啟就这么的被几个大汉按在地上,光荣的被俘了。
景啟“你们这是做”
没等怒斥出口,一团布便塞进了景啟嘴里,羌齐甚至把武铓脖子上的绷带都扯了下来,几个人把景啟按在地上,把双手别在身后绑了个结实。
随着武铓喜气洋洋的一声起驾,山程水程将不断挣扎的景啟扛上了肩,嘿呦嘿呦的跑过了重重营帐,马不停蹄的送去了主帐。
景啟这会子要再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就是个大傻子。
武铓羌齐充当打帘丫头,一左一右掀开了帘帐,山程水程将人扛了进去,一点也不顾念往日情分,将主将往地下一扔,向座上人行了个礼,然后扭头走了。
翻页声在帐内响起,景啟挣扎着坐起身来,却只能看到带有裂纹的桌角和一本被拿在手中的书。
那手修长好看,骨节分明,冷白的肤色中透出了几分寒气。
景啟胸口一震,只听胸口心跳如雷,那颗不受控的心脏似乎马上就要跳出来般。
帐内寂静的有些诡异,翻页声伴随着景啟的心跳声,一方慵懒,一方激烈,双双相衬,在静谧的帐内疾追纠缠。
就在景啟心脏跳动的快要炸开时,那人终于放下了书籍,一双秾丽缓缓看来,冷冷的盯着景啟,狭眸中含着阴森戾气,看的景啟心脏突的一下骤停了。
边关一点也不比京都安全,甚至危险的多。
“将军呐!”南箕嘴角微抿,似笑非笑的看着人“水欢楼的曲儿好听吗?”
景啟面上僵硬,心脏在这一刻彻底炸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