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惑
好在叶大夫医嘱如铁令,不然就是南箕这种定力的人,怕也无法从这入骨的燥热中抽得一丝清醒。
南箕捧过景啟的脸,在那热的发烫的唇上轻碰了一下,又轻又痒,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有没有碰到。
应当是没碰到。
因为那人就像是毒,即便是南箕,也对那毒无所反抗,再碰下去,两人怕是要彻底控制不住自己了。
南箕拥人入怀,掌心紧贴在那后背,两人听着对方震如鼓声的心跳,好一会才彼此缓和过来。
“这不是绝密。”
南箕说“每个尧光族的人都知道,这也就是为什么当初师父会选择做叛徒的原因。”
守陵傀兵,似人非人,他们被人们当做异类的原因,不单单只是因为他们不见天日而变得阴白的皮肤,他们虽然还有人形,但内里早已不能称之为人了。
地宫的阴寒,蜣虫的毒素,尸体腐烂的胀气,所有的所有,都在那日复一日的漫长中,慢慢的进入了他们的体内,在他们适应了地宫的同时,那具身体也已成被淬炼成了剧毒,这种毒凌驾于任何毒素之上,让他们像是见不得光的尸蜣一样,只能永远的留在那阴冷的地宫中。
适应了地宫,黑暗和毒自然就成了寻常。
至于人间的风雪,四时的明艳,反倒成了另一种他们无法接受的剧毒,那已经适应了地宫的肉身会对不一样的人间产生排斥,加速肉身的衰老,让他们在这片落满阳光的土地上无法正常呼吸。
“人间一天等同于地宫的一月,站在越明亮越温暖的地方,这具身体便苍老的越快。”
南箕抱着人,下巴搭在景啟肩上,他说“自出了天陵宫,师父便日日进补,即便当年三大营穷的吃不上饭,师父也会坚持入山,从山中寻得良药,再难吃也会劝着自己吃下去。他为了延缓自己的衰老,可算是无所不用其极。叶大夫曾经说过,若师父为一个碌碌无为的平凡人,放宽心后再这么的每日补着,也不是不能多活些时候。”
但他偏要穿上铁甲上战马,偏要做回南征,养了这么多年的身体便只能快速衰老,他无法再在这世上偷生,只能看着自己一步步走向那无法回头的绝境。
南箕说“师父想与你对弈都想魔怔了,这也将是他此生最后一战,慕寒,你要让他尽兴,让他毫无遗憾的离开。”
然而此时景啟却没有对战的心思,他抱着人,双手在那人背后攥的发白,闷在南箕怀里半晌,他才闷声开口“南征将军尚且如此,你又会怎样?”
“师父若不想这最后的酣畅,也未必会短寿。”
南箕亲吻着景啟的额头,对他道“等你决定脱下这身盔甲,我们就归隐人间,去那山水一色,自此天高任鸟飞,我们,时间还长。”
景啟叹息一声,侧面枕在南箕肩上,两人在黑暗中对视,景啟对他说“当年我很后悔入地宫,因为总想撩拨你,却又总打不过你,而现在我更后悔,后悔没早一点去,让你一个人在里面呆了这么久。”
“将军既是心疼我,那便日后多疼疼我,也不枉我独守空房这么久。”
两人靠的近,气息几乎相融,南箕按捺住想要用强的冲动,但却管不住那双眸,眼中的渴求几乎形成了实质,饥肠辘辘的盯着人看。
景啟被那虎视眈眈的目光盯得后背发麻,将人推开了来,拉了拉衣襟往一旁挪去。
“忘了还得巡夜,阿箕,你先睡吧!”
帐内无灯,景啟离开的并不顺利,先是一腿磕到了桌子,吃痛之时又跌进了那危险的胸膛中,被人当做了勾引,拉过手腕反绞背后,胸膛相抵压在了桌子上。
陈旧的桌子不堪重负的发出了吱呀一声响。
桌面上摆了不少东西,其中一个不晓得是什么,硌的景啟生疼,腰当即挺了起来,那厮理所应当的以为将军是在配合,伸手揽了过来,掌心抚摸在侧腰的弧线上。
那厮不畏强权以下犯上,胆大包天的顶撞当朝亲王。
“来时我看到了山丹和武铓。”
南箕的吻顺着胸膛往下,烙印一样又烫又痒,将军没个堤防,不由得将难耐溢出了口,反应过来时面上登时滚了红。
“俩人刚上马,看样子应当是去巡夜,牛牪镇守瞭望台,营内营外且安全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