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
“妞妞!”
牛牪打马追来,战马偏头,将虎妞的马挤在了身后“前面凶险,我陪着将军,你去后边慢慢跟着,等砍杀了特木尔,我再叫你过来。”
“拳怕少壮听过没?”
虎妞拉过牛牪的缰绳,仅凭着蛮力便将人带马推去了身后“歇着吧老头,你哪儿里是特木尔的对手,再说了,将军让你随军出征是叫你出力的,不是让你送命白搭的,您老人家这一场怎么打,什么打法,得由将军说了算!”
牛牪是冲锋将军,他此来自是要冲锋陷阵的,但虎妞这么一说,景啟便明白了她的心思,一路相伴,景啟对虎妞甚是喜欢,虽然不明白,但也没有多问,开口便叫牛牪去了后方,牛牪不乐意,但也不得不从。
临走时他看向虎妞,问她要不要跟自己一起去,虎妞看也不看他,摆手道“谁要跟老头子一起作战,自儿去吧!”
牛牪似被这一句老头子给伤到了,耷拉着头调转马头,与队伍逆行,去了后方,待人走后景啟才开口说道。
“你爹是三大营的副将,他的刀很厉害。”
“我知道。”虎妞仰着头,声音轻快,透着些许骄傲“我亲眼见过他杀敌,都是一刀致命,敌人见了他,像羊群见了狼。”
“那为何不叫他做前锋。”景啟问“你担心他会受伤?”
虎妞摇头,她活动着手腕,平静非常道“进了三大营这条命便不再姓牛,受伤还是丧命都是常事,之所以不让他去原因有二,一是我爹脑子笨,脾气差,特木尔却善于城府,最常攻心,虽然不可能策反他,但却能轻易激怒他,脑子只要一热,便会中了他的圈套,没了命倒还算是痛快,最怕的便是活着落入敌手。”
活着的囚奴生死不由己,万般羞辱都只能硬抗着,更何况牛牪还是那样的性子,一旦被敌人活捉,便要面临着最残忍的折磨
“第二,特木尔潜伏的地方离边关的丰秋村不过十里,依着他的性子,又怎么会放过眼前的晟朝人。”
景啟眸中一震“你的意思是”
虎妞看着不远处的被血污浊的旌旗,眸渐沉下去,她缓拔出了长刀,沉声道“我娘就在他们手里。”
那个写着晟字的旌旗在白毛风中猎猎作响,高柱上钉着一支铁箭,铁箭半没柱子,那威力一看便知是床弩射去的。
铁箭尾端绑着一条血绳,绳子下提溜着一串人头,十几张脸苍白的可怕,在这漫天阴沉中显得格外诡异,老得少的,胖的瘦的,每张脸都是虎妞熟悉的。
景啟也看到了,瞳中浸了血般,他紧握铁王棍,怒意从牙间咬了出来。
“这些畜生!”
柳长青抬剑砍过从梯子上爬来的竖沙兵,他探头向女墙下看去,只见源源不断的小兵顺着梯子往上爬,他们的身影被火光拉的诡异,向被人操控的饿殍般,密密麻麻,看的人后脊生寒。
仓海和石楠搬了石块梁木来,顺着梯子往下扔,砸落了一串兵。
虽然铁枪王闭门不出,但还好军师的亲兵及时赶到,随他们一同守城,虽然守的艰难,但好歹多了人手,就是堵门也能堵那些兵一些时间。
武铓直呼痛快,问两人“不是说早没了石块吗?这些是哪儿里来的?”
“百姓拆了房子送来的。”仓海指了指身后一堆,说“城里百姓自发来了不少,劝走了一些年老的,还剩下一百多个年轻人,一些在拆房子,一些在堵门。”
武铓一怔,随后扬天大笑,冲漫天白雪喊道“将军,大捷大捷啊!”
民心所望,必能上达天听,此战绝不会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