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发现穆小姐拿出的是甲字牌,向来沉稳干练的庞大总管几乎都要昏厥过去。心里惊涛骇浪了许久后,方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属下定不负小姐吩咐。”
说完后,依然恭敬都弯着身子,拘谨地退了下去。
镜熙倒是没觉得庞总管这样的态度有何不妥的。
宫里的人行事做派极为规矩,比这位庞总管做事儿还要恭谦的人多了去了,他这般也没甚太过稀奇的。
想必是寂王调教得好。
陶鸥却是脸色微有变幻,只她久在飞翎卫,养成了处变不惊的性子,这才压住了内心的惊诧。等到庞总管走出很远了,她才钦佩地压低声音说道:“王爷待穆小姐可真好。”
镜熙觉得这话没头没尾的,拿起书册的时候抬眸瞥了她一眼。
陶鸥道:“王爷居然把清芸楼是他名下产业的事儿与您说了。想必是极其信任您的。这个事儿我都是头回听说。”
镜熙捏着书册的指尖不由得猛然攥紧。
实在疏忽大意了。
她没想到寂王居然没把这事儿告诉过身边人。既然如此,刚才的那一番安排下去又该如何解释?
镜熙忽然想她刚在寂王府住下时,送到她院子里的那些菜式。
缪承谦当时和她说,其中一道翡翠玉雪山,是清芸楼大厨的手笔。从来不曾在菜单上出现,只有他吩咐了清芸楼,他们才会去做。
其实她在宫里是吃过的,还很喜欢。当时看到后听闻他那句话也并没放在心上。
现在想想,清芸楼在国丧期间早已闭门谢客。
而寂王却能支使那些人做事。
镜熙就与陶鸥说起当时情形,笑道:“若王爷不是清芸楼的东家,何至于能有
让清芸楼单独为他做菜的本事?我便想着清芸楼是王爷的。”
陶鸥恍然大悟。
既然是寂王殿下自个儿告诉穆小姐的(),那就难怪了。
细想此中缘由♀[((),陶鸥对穆小姐愈发谦恭,又思量着这事儿得和哥哥知会一声,让哥哥更加心里有数才行。
镜熙轻舒口气,暗想:
『得亏这家伙口风不严,亲自把清芸楼的事情透露给我。如今我用他来做借口再好不过。』
内心泛起紧张而后蓦地心里一松,镜熙顿时觉得小腹一阵坠疼,难受难忍。
此般情况最近已经隔三差五出现了好几回,今日这一次尤其难忍。不久后腹下有热流出现。
她前世经历过,自然知道是癸水的关系,忙让人去准备着换洗。
连翘和竹苓对视一眼,都很高兴。
前些年小姐为了太太过世的事儿伤心许多年,现在都快十四了还没来月事,她们这些身边人多少有些紧张。
虽说是乌鸦嘴,可是不免担心着。若到时候成亲时还没来癸水可如何是好。
眼下来了,她们当然是高兴的。
等到镜熙懒洋洋歪在塌上的时候已经是一炷香后。却听人来禀说王爷来了,只能慢吞吞起身,到外间罗汉床上靠着,静等他的到来。
缪承谦是“听”她说起清芸楼且有事和她商量才过来一趟的。
其实清芸楼是他特意透口风给她的。想着她既然喜欢清芸楼的菜式,往后也该想吃什么就直接遣了人去要才好。
与其之后束手束脚的那么麻烦,还不如一开始就让“现在”的她知道这个事。
不料他一进屋就看到女孩儿孱弱的模样,不由心惊,“这是怎么了?”于是一撩衣袍在罗汉床上坐下,质问陶鸥,“你怎么做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