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熙不愿这家伙无缘无故迁怒旁人,忙道:“我身子有些发虚,没什么大事。”
缪承谦的脸色顿时有些控制不住的古怪起来。想要看她,又有些不好意思,索性垂了眼眸不吭声。
前世她的大小事情都有敬事房安排,自然逃不过他的眼。
每个月那几天她不舒服的时候,他问起时,她都说是身子发虚……
如今她也已经是大姑娘了。
缪承谦有些不自在的别开眼,吩咐陶鸥和两个丫鬟,“你们先去外面。我有事和你们小姐单独说。”
陶鸥和两个面露担忧的丫鬟只能前后出了屋子,到廊庑下候着。
镜熙估计这家伙是听庞总管说起清芸楼相关,才来质问她为何用他做借口的。正暗忖该如何应对,就听他说:“我母亲为我出府去定王府了。”
这个话题转换太快,甚至与清芸楼毫不搭边,以至于聪敏若她,也一时间反应不过来。
缪承谦看着女孩儿呆呆愣愣的样子,不由莞尔,轻笑着说:“我母亲从定王府回来后,到了晚间,许是会找你详谈。你去了无论听到何事,都莫要太过惊讶,也不要强烈反对。
()可能答应我?”
镜熙狐疑地望着他。
这臭男人向来喜欢挖坑给她跳。
如今他放着清芸楼的事情不提,偏要提缪老夫人找她谈话这种事儿来讲,分明是来者不善。
“我不答应。”她十分肯定地给了他回答,“我都不知道是什么事,为何要答应你。”
缪承谦不由摇头温温一笑。
他早就知道她会是这个反应。
不过,为了晚上府里不要闹得太过轰动,他觉得还是提前说一声让她略有个心理准备的好。
“你心里有数就行。不过,母亲年纪大了,当不起惊吓。晚上你若生气,切记不要和她老人家争吵,只管来找我理论。”
缪承谦说罢起身。
离开前还不忘回头叮嘱了句:“红糖这种东西,外院没有。若你这几天需要的话,可以遣了庞总管去清芸楼取,那儿多得是。”
镜熙怔了怔。
他明明什么都没说,却像是什么都说了。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院子染成暖融融的橙黄。
缪承谦心满意足,负手微笑离去。
镜熙此时反应过来,登时怒极。打开窗户,抄起旁边迎枕就他身影方向砸了过去,对着他清隽的面庞脱口而出:“缪承谦!你个混蛋!”
缪承谦头也不回地朗声大笑。
院里院外的丫鬟和飞翎卫们都噤若寒蝉,不知这俩主子闹了什么,谁都不敢抬眼谁都不敢吱声。
不过。
王爷已经很久很久没有那么开心过了。
相比较镜熙这边“欢声笑语”的松弛与和缓。如今的明安伯府内,却处处透着紧张和小心。
眼看着夕阳西下天色渐渐发暗了,却有人来禀说定王妃驾到。
定王乃先皇叔父,今上叔祖。
定王妃身份极其尊贵,怎的忽然屈尊往小小明安伯府来了。
要知道明安伯府素来低调隐忍,在满京城的公卿之家都排不上号。真入不得定王妃她老人家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