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熹微,官道上一辆马车缓缓行驶着,车厢内,静谧非常,只有车轮滚动的声响。
安知意不是没感觉到宁从言的目光,只是不知他到底想说什么,遂也未曾开口。
“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宁从言终究是忍不住了,出声问道。
“嗯?昨日未曾细问,我爹那边是有何动静?”
宁从言原本还有所期待,但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缓缓出声,心内郁结。闷闷地道:“安叔传话,说那人今日要去从安居。”
“那你这样去,直接露面,怕是不妥吧?”
“无妨,我扮作食客或者东家都行,左右他若是有事说,也不会让其他人参与的。”
安知意点点头,却觉得自己现在不过是没话找话了。这样的问题,问出来就是愚蠢。
遂车内又恢复了先前的静谧。
“顾淮舟最近找到了个门道,手中添了些银子,也就这两日,约莫会去府城将那院子拿下。”
最终,宁从言败了。他受不了自己和安知意现在的状态,也不愿意日后和她都如此。既然她有不愿说的,那就算了。她想做的,支持就行了。
“嗯?”安知意听到这,还以为,宁从言自那日以后,不会再过多参与到自己和顾淮舟的事情中,有些意外。
“他去你铺子,不就是手中拮据。姚夫子也不过是个书院的教书先生,这些年虽然略有积蓄,但在城里置宅子、办酒席,早就花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姚冬雪未能从娘家要到什么,反而被他训斥了一番……”
“她在娘家被训斥,你是如何晓得的?”
“你是傻了不成,自然是使了银子啊。他们家也是有两个老仆的。”
安知意瞪了一眼宁从言,自己不曾去过姚家,不知道其状况,到他这里怎么还变成自己傻了。
这样的神情,落在宁从言眼里,却只觉得娇憨。
“想来,借银子的代价不低吧?”安知意可不觉得,宁从言安排的会是善人。
“毫无代价,也不算借吧,他凭本事去赌场拿到的。”没错,宁从言不过是派了个老手,勾着顾淮舟染了个赌的习惯,最开始自然是给了甜头。
若是他能克制得住,那这笔银子,就当是为他买宅子添堵用的;但若是克制不住,那这笔银子就是他日后进赌场的门槛。
安知意想了想,灿然一笑。“若是学子染了赌博的恶习,可否告到学政处,摘了他的功名?”
宁从言见她笑得开心,先前的阴霾一扫而空,微笑点头。“这都不需要告,考前自会有人调查一二。”
“那若是他就此收手呢?”安知意故意逗着。
“这么点银子,小爷给的起。黄白之物他忍得住,便试试软玉温香。”宁从言丝毫不在意,我朝在科举上,对人品的要求可谓“严苛”,私德败坏更是会永久丧失资格。
“是是是,宁少爷厉害。”许是这些日子气氛过于沉闷,宁从言也很久
不曾自称“小爷”,遂附和道。
“得了吧,你心中指不定在如何骂我。”见两人关系好似恢复了些,宁从言也松快了一点。试探性问道:“那日说的梦,很真实吗?”
安知意一顿,随后点头。
“莫怕,不会再发生了。”宁从言十分认真地说道,再没有克制住,手抬起来,轻轻拍了拍安知意的肩膀。原本想要握着她的手,又怕唐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