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是安知意转头太突然,宁从言盯着她的眸子里,还流露着些许的委屈,这倒是让她有些莫名其妙。
“是否让你做的事儿有些多了?”
“若不方便,你将杨帆借我几天也行。”
……
整个过程中,安知意都不曾想到,宁从言会因为那句话生出了如此负面的情绪。
半晌,得不到宁从言回应的安知意方才住口。宁从言也只在她停了话后,说了句:“听你的。”再不多言。
“掌柜的,掌柜的,有大生意上门。”王小兰兴冲冲跑进来时,便觉得掌柜的与宁少爷之间,流动的气息十分怪异。遂也不敢继续下去,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二人的神色。
“嗯?什么生意?”安知意没有想那么多,开口问了声。
“说是孟大人府上的管家,过两日要办宴席,听闻我们铺子的糕点与茶饮不错,想问问能否去府上做或者直接做了送过去。”王小兰看着安知意一本正经的样子,便知她没有意识到宁从言此时的状况。
不禁望向宁从言也有些同情,明明掌柜的十分聪明,偏生在这个事情上,有些愚笨,上一次也是如此。
“人呢?可还在铺子里?”安知意一边往外快步走去,一边问着。
“在的,在的。”王小兰小跑跟着,看向宁从言时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开了口:“掌柜的,少爷……”
经过她一提醒,安知意才意识到这个问题。赶紧回头望去,素来意气
风发的小少爷,今日看着竟然透着几分可怜巴巴的,好似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
“哎……”无奈,只得止住脚步。“要不,你先在这里等等,我去前面见了孟管家,一会再好好谈谈?”
“嗯。”宁从言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状态算什么,难过?委屈?亦或是悲愤?但他知道,自己的状态是不妥的,须得好好和安知意说说,才能解决。
安知意这才怂了口气,若是少爷不松口,今日还真的是不好选择。
因着孟轩的缘故,孟夫人也想见识见识从安居的吃食。所以府中要办宴席,第一时间便想着,直接请铺子里的人去帮忙。但从安居的吃食以糕点、茶饮为主,只适合做点心,上不了正宴。
考虑到这点,安知意便与孟管家商量好了,让孟府那边提前盘点要多少,由从安居现做,早些送过去即可。
在商谈中,安知意还留意到,此次宴席是因着京中来了贵人。
安知意再回到院子里时,宁从言还是保持刚刚那个姿势,宛如石像一般。
“你到底是怎么了?”安知意此时才觉得有些不妥,担心地问道。
“你真的那么了解顾淮舟吗?他此前说过,你倾心于他,这事……”宁从言终究没忍住,直接说出了心中所想。
“是真的。”安知意盯着宁从言的眼睛,一字一句说道。“也曾经动过想要与他成亲的念头。”
“你可相信,前世今生一说?”
事情到了这个份上,安知意也想借着机会,说个明白。
“嗯?鬼神之说,向来敬畏,而不尽信。”宁从言不知安知意为何意,听闻她说起倾心于顾淮舟,觉得心中憋闷非常。
“顾淮舟去参加考试时,我曾去寺中祈福,归来时,淋了一场大雨,生了场大病。可谓,鬼门关走了一趟。”
“也就是这一趟,迷迷糊糊之际,我看见了很多东西,包括顾淮舟一朝高中,娶我为妻,而为了再攀权贵,设计陷害于我,害得我与爹娘,身死异乡。”
安知意说这些话时,显得极为冷静,仿佛不是说自己的事。可宁从言还是从言辞间,听到了几分悲戚与悔意。
再想到,最初,顾淮舟等人污蔑她行为不检时,她的反应……
宁从言的眸子里溢出了些许心疼,开口制止:“若是不想说,便不说了吧。”
“无妨,也许那是梦吧,但却比梦清晰很多。所以,宁少爷,你的介意不无道理。”安知意想说的是,自己没有那么清白,配不上他了。
“你这是何意?”宁从言却从她这句宁少爷中,听出了其他的意思。
安知意抿了抿唇,却是不知怎么继续说下去。她原本就是从火中爬出来的人,报仇雪恨才是第一位,可这些日子,渐渐沉溺于男女情爱之中,失了分寸。
她越是这样不说话,宁从言的神色也越来越难看。他承认,今日之事是自己过于狭隘,可她这些话
,分明是要划清界限。
可偏生,她说出来的东西,又让自己心疼了。一时间有些被拿捏了,生气也不是,不生气也不是。
“我会寻人去盯着顾淮舟的动向。至于买院子缺少的银两,既然在安家拿不到,遇到朋友找了路子,想来他也是不会拒绝的吧。”
说完,宁从言便直接走了,没有再提及安知意刚刚说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