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嗯,好。&rdo;宁折关上试验室的灯,一起往上走。前厅壁炉的柴火还燃着,易觉秋往里又加了些木头,两人靠在那张沙发椅上一起坐下来。易觉秋认真又担忧地问他:&ldo;小宁,你现在的身体真的没事了吗?&rdo;宁折摇头:&ldo;没事了,真的。&rdo;他几乎没有犹豫,就这么坦然地看着易觉秋的眼睛说了假话,就像他曾经幻想过有一天易觉秋会真的问出这个问题,而他早就想好了要这么回答。易觉秋卷入他烂糟糟的人生已经够多了,根本没有办法解决的难题,不要再抛给他。&ldo;宁折。&rdo;易觉秋连名带姓地叫他,神情格外认真严肃。&ldo;什么?&rdo;易觉秋牵过他的手,看着他的眼睛:&ldo;我希望你知道,无论你是a还是o,对我来说,都是一样的。&rdo;&ldo;以前你说,男人,女人,alpha,oga,你都不喜欢,你不喜欢人,现在我明白了,换做是我,恐怕也是如此,但是我希望你知道,无论你是男人还是女人,alpha还是oga,对我来说都不重要,都是一样的。&rdo;他看着宁折,一字一句,轻轻地说:&ldo;我‐‐都喜欢。&rdo;木柴发出轻微的噼啪声,颓败的房间里变得干燥而温暖。易觉秋对他说,我都喜欢。宁折觉得心里的荒漠正在涌出清泉,风雪狂啸的凛冬绽开了春花,他应该笑,应该高兴,应该觉得得偿所愿,然而他轻轻摸了摸眼前人的下颌:&ldo;易觉秋,你是个傻瓜啊。&rdo;易觉秋捉住他的手:&ldo;是吗,那就是吧,是你一个人的傻瓜。&rdo;宁折说不出拒绝,&ldo;好。&rdo;他说。&ldo;你不喜欢我也没关系,毕竟……我对你挺差的,吼你,打你,但以后的日子,我想让你慢慢也喜欢我。&rdo;易觉秋说。宁折低下头,忍不住又哭又笑,他是在说什么笑话吗,对自己不好?宁折轻轻锤了他一拳,&ldo;不,我不要喜欢你,一辈子都不要。&rdo;&ldo;是吗?&rdo;易觉秋再次捉住他的手:&ldo;我不相信。&rdo;宁折不敢看他的眼睛,怕自己根本藏不住对他的喜欢,爱无可躲藏,他对爱一个人并没有什么经验,却在短短的,明白自己喜欢易觉秋的过程中,明白了这唯一的一点。&ldo;这间房子真的要卖掉吗?&rdo;易觉秋问,他觉得这里虽然有很多不好的记忆,却也有宁折跟母亲生活过的痕迹。宁折点头:&ldo;说过的话要算数,也希望发生在这里的一切都真正结束。&rdo;&ldo;那好吧。&rdo;过了会易觉秋又问:&ldo;既然你母亲从出生就一直住在这里,应该有她不少遗留的物品,要一起清理下吗?&rdo;宁折摇头:&ldo;宁震慈很早就全部清理过,那时候我还小,应该是被他全都扔进了湖里或是一把火烧掉了,我连一张母亲的照片都没见过。&rdo;易觉秋拉着他站起身:&ldo;反正都要卖了,一起看看,说不定有意外收获。&rdo;这幢房子有三层,一楼是前厅,客厅,书房,厨房餐厅和佣人房,宁折带着他上顶楼,说:&ldo;二层是以前外公住的地方,还有母亲嫁人前的卧室,后来结婚后就住去了三楼。&rdo;这一层有宁震慈和欧立云曾经的卧室,现在除了一张床和衣柜外已经空空荡荡,开放式客厅的另一头是幼年宁折的卧室,小小的,刷成星空蓝,天花板还有黄色的小星星,也已经是空的,连小床都不知去向。两人下到二楼,去到宁折外公的房间,这里的家具倒是齐全的,欧家的这位老人,在女儿不明不白地死后很快中风,最后在医院住了半年后去世,宁震慈不知道出于什么目的没有清空他的房间。宁折打开外公的衣柜,里面还整整齐齐挂着一列西装和大衣,他只模糊地记得外公的样子,此时想起来,跟母亲欧立云也有六七分相似,外公,母亲,和他自己都有相似的轮廓,和一模一样漆黑的眼睛。衣柜下方有个暗屉,宁折抽开,看到里面有一个老式相册。易觉秋站在他身边,宁折抱着相册迟迟没有打开,他交到易觉秋手上:&ldo;你来看吧?&rdo;易觉秋搂着他一起坐在橡木床的边缘,打开来,是欧家的家族册子。有宁折外公和外婆年轻时候的照片,穿着很时兴的衣服一起打打网球,高尔夫,而后结婚,漂亮的低胸婚纱礼服,有十个童男童女牵着长长的头纱。婚后蜜月旅行,去了澳联邦冲浪划水,两人看起来登对极了。再往后翻,他们有了个可爱的宝宝,肤如白雪,是个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