驳回了裴珩的请求,还给了一个这么冠冕堂皇的借口。
可明明,顺天府只要将户籍上的姓名改过来即可,皇上又怎么会过问孩子改姓的事情。
京都官员中不缺为家中孩子更名之事,还有过继的孩子换姓的事情,从未听说过皇上会过问,因为这是大臣的私事,只要不是有伤国体,或者的损坏朝廷的名声,璋和帝不能,不会,也不应该去多嘴过问臣子的家事。
可裴珩的家事,璋和帝不仅过问了,不同意不说,还给出了一番说辞,来让裴珩改变心意!
他不想让安哥儿改姓!
裴珩没有与璋和帝争执,而是恭恭敬敬地道:“微臣谢皇上体恤,是微臣考虑的不周全,如今听皇上一说,微臣觉得,养个小婴儿,确实很好。”
璋和帝讶了讶。
他以为裴珩会再说点什么,可他什么都没说,这让他准备了一肚子的话,一时不知道从何说起。
“你能这样想,朕就放心了。裴家子嗣都不丰,如今就只有你表弟裴子聪有个女儿,裴家是大越的肱股之臣,子嗣凋零可不行啊。听说子聪前段日子胡作非为,将镇国公府都给输掉了,如今流落在外头,吃了很多苦头,也算是得到惩罚了,朕会做主,将宅子赎回来,让他们父子二人重新开始,为裴家开枝散叶。
你放心,子聪生下孩子,朕会替你做主,抱一个回来过继到你的名下。你与孩子有血缘,孩子又是从小就被你养大的,这样才是最好的!”
“可微臣已经答应了那个孩子改姓裴,没有做好,微臣怕与那孩子生份。”
“阿珩不用担心这个,不同意孩子改姓的事情是朕的主意,他要恨,就恨朕,与你没有半点关系。”
裴珩拱手,低头,毕恭毕敬:“一切都遵皇上安排,为了微臣的事情,劳烦皇上操心,是微臣的过错。”
“你是朕最忠心的臣子,亦是朕最好的兄弟,这么多年,你我相互携手,走到现在,不是兄弟胜似兄弟,不需要说这么见外的话。”
“微臣谢过皇上。”
他还是那么乖顺、懂事、听话,与之前一模一样,璋和帝笑:“如此甚好,你刚回家,还没有见过你娘吧?快回家吧,莫待久了,让你娘担惊受怕。”
“微臣告退。”
裴珩后退两步,这才转头大步朝门外走去。
身后的璋和帝一直盯着他,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大殿外,璋和帝的目光这才看向了棋盘。
三局。
他与裴珩平了两局,最后一局,他险胜一子而已。就只胜了一子。
他故意输给自己,还输的不显山不露水。
裴珩棋艺精湛,二人从小一道学棋,裴珩有天赋,总是赢自己,无论自己如何努力,都赢不过裴珩。
有时候一局他能输掉半壁江山,裴珩得意到不行,为了棋盘上的地位,二人总会吵会闹会打一架。
后来,裴珩开始收敛。
赢还是照赢的,只是不敢跟他打架了,只挑着眉看自己,他知道裴珩心中得意,但是璋和帝也明白,裴珩将他当皇上,也当兄弟,才会又恭敬又亲密。
再后来,裴珩虽然还是赢他,但是赢的子不多,顾及着帝王的颜面。
现在,他不赢了,还输。
不敢输的明目张胆,但也说明,裴珩与他之间有了隔阂。
帝王心,海底针。
他们之间早就已经回不到从前了。
璋和帝冷笑,将棋盘上的棋子全部拂落在地,黑色的白色的玉棋子噼里啪啦地滚落了一地。
吉祥端药进来,那棋子就滚到他的脚边上,吉祥不敢言语,低着头将药碗放在璋和帝面前,“皇上,药熬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