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他产生了幻觉,他看见杜彧头顶长出了狐狸的耳朵。他一眨眼,耳朵又消失了;杜彧还是十六岁的昳丽面庞,头发眼睛漆黑似墨笔勾勒,铺开的白纸绘出了精致五官,眼神冷清清的,不乐意搭理人。郁臻发愣的半秒钟,杜彧握紧了他的手腕,狠力一拽——“哇你干嘛!”郁臻大叫,霎时间天旋地转,他被人压倒进柔软馨香的被窝。杜彧压在他身上,清洌的眸光变深邃,两手暴力粗鲁地揉捏他的猫耳朵,冷静地陈述内心想法:“我好想咬死你。”“犯法的!虐猫是犯法的!”郁臻奋力挣扎,可是杜彧仿佛是一座山,任他怎么踢打扭动,来自上方的力量依旧不减分毫。别人说想咬他,充其量是牙齿痒了,说说而已;但杜彧说咬,是真的敢咬。他好怕被咬死。一只猫被人咬死算怎么回事啊!郁臻还没来得及爆发,杜彧已经一口咬上他的皮肉细嫩的脖子,害他疼得冒冷汗,手脚登时软了半截。不止是痛,还有痒。杜彧狠狠地咬他,但不撕扯,咬的时候舌尖还会轻柔地舔,最后留下一个淡淡血痕的牙印,将那片皮肤舔吮至绯红,再转移到下一处脆弱的部位。郁臻的肤质细薄,皮下只有一层薄薄的肌肉,脂肪含量低,所以身体超乎寻常的敏感,尤其腰身,碰到就惊炸头皮似的痒,被一掐一捏宛如受刑;杜彧毫不留情地掐他腰侧,好像就为看他大喊大叫,喘不过气、脸蛋憋得红扑扑的样子。他的猫尾巴炸毛,耳朵压平,可没有了锋利的爪子,再生气有什么用呢;比力气又比不过,他快气死了。“你是吃石头长大的吗!”牙齿硬,拳头硬,哪儿哪儿都打不赢!杜彧咬得上瘾,无暇分心回应他。那种又痒又痛的感受折磨着他的神经,他好像真的变成了一滩肉泥,快要被吞掉了。杜彧咬到他的小腿时,他彻底放弃反抗,感官上习惯了疼痛,体内甚至莫名发热滚烫;他任由对方攥着他的脚踝,在一段雪白细滑的腿肚烙下细密的牙印和淤青。“呜你是神经病,我不喜欢你了……”郁臻气哭了。他勾起双腿蜷缩成一团,连下巴上都是牙印。杜彧掀起被子裹好他,再抱住被包成团子的他,像游戏赢了神清气爽的小孩,得意道:“没事,你本来就不喜欢我。”郁臻躲在被子里,呜咽道:“你胡说……”他讨厌当猫了,不仅脑子变笨、力气变小,还舌头也变钝了。“我胡说?那你喜欢我吗?”杜彧反问。郁臻:“不喜欢!”“哦,那行。”杜彧剥掉包围他的那层被子,“我继续咬了,今晚我们玩个睡前游戏;游戏就叫……数数你身上有多少我的牙印?”“不不不。”郁臻惊慌地揪住被子不想失去唯一的保护,“别、别咬我了……我喜欢你,我喜欢你可以了吧。”“动嘴皮子说说谁不会啊。”杜彧没停手,继续扒被子。郁臻:“你这是得寸进尺!”杜彧:“我就是。”“……”郁臻抓狂道,“——别弄啦!放开我!”杜彧对上他湿红的眼眶和水雾蒙蒙的眼眸,手停下。郁臻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眼角和鼻尖红彤彤,他推开束手束脚的被子,望着杜彧的脸,闭眼亲上去。舌头尖尖软软,温凉湿润,像是被小猫亲的感觉。亲完,郁臻往后挪了挪,目光幽怨地说:“好了,证明我喜欢你;你别咬人,你再咬,我就再也不喜欢你。”杜彧呼吸一重,按倒他,“还要。”第二天清晨,杜玟在餐厅碰见弟弟。通常杜彧走得比她早,既然碰见了,说明他迟到了。“你是一晚上没睡吗?”她问。杜彧:“嗯……”“干什么去了?”“失眠。”“请个假吧。”杜玟说,“这样没法上课,回房间睡醒了,下午去。”杜彧等的就是她这句话,点了头,没精打采地起身上二楼。杜玟暗想,她弟弟必定是熬夜搞那些有的没的去了,这小孩玩物花样儿一大堆,就是不爱学习。不爱学习的杜彧旷课回了卧室。郁臻气鼓鼓地坐在床头,被子也不盖了,两条腿露在外边,脚背延伸至大腿内侧的肌肤遍布不堪入目的痕迹。“我没有在发情期,你这是强奸!”杜彧:“反正你早晚要发情。”郁臻捂着小腹侧躺下去,一肚子怒气不散,化作忧愁,“我好担心啊……”他身边的床垫被压得下陷,是杜彧躺上来了。“担心什么?”一听到杜彧轻松愉快的语气,他简直想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