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多欢快跳跃的曲子,可?贺灵就听?出了些愉悦,她忽然也想加入其中?,加入这片原野和原野上的鸟雀中?。可?是手边没有趁手的乐器,她也没有太高的造诣,用日常的器具就能敲击出乐声,只?能羡慕地看着两个人在声乐中?默契徜徉。“小?姐想一起么?”言却手搭在琴弦上,“府上不是有一架古琴?”贺灵品了口花酿,虽然有些心?痒,还是拒绝道:“听?着却不怎么相配,还是算了,无端破坏了你们的好曲子。”“这是什么曲子,先前倒是没有听?你弹过。”言却垂眸笑了笑:“不过是随手乱做的曲子,不敢在小?姐面前献丑。”“小?姐若是不嫌弃,再听?一曲?”贺灵自然愿意。只?是她没想到,这再听?一曲,一直听?到了金乌西坠,她不得不离开,但?又约好了明日再来。最近太过压抑,在言却的乐曲声中?还能得到放松和喘息,贺灵一连几日,都在宅院里度过。这几日君承也没再同她说什么逾矩的话,更没什么动作,仿佛他是同她一样有些失意的人,在言却的曲声中?得到慰藉,同他的关系,也比先前缓和了不少。“小?姐。”小?厮匆匆赶来,“先前咱们府上定的寝具做好了。”“唔。”贺灵应了一声,“你让他们安置在我房间中?,一会?我去看看。”“是,小?姐。”贺灵在阳光下眯了一会?,才走去卧房看新?打的木床,她已?经有些记不清,工匠做出的图纸是什么样子,可?见着面前空荡荡的床,鼻尖却无端有些发酸。太像了,眼前这个同裴远章院中?的那个太像了。贺灵甚至想,若是她着手布置,所用的色彩,竟然同裴远章所用的一般。这几日被短暂压下去的情绪一股脑又涌了上来,贺灵心?绪复杂,逃一样的,快步走出房间,正撞上前来看她的言却。“怎么了?”贺灵紧紧的抓住他的手腕:“我只?是,有些事?情想不明白。”言却耐心?地等她继续道:“我总觉得,我好像错过了,丢下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没事?的贺灵。”言却向前一步,见贺灵并?没有排斥,轻轻抱住她,“总有些人,是我们没有办法把握的。”贺灵攥着他肩上的衣料:“可?我明明,能待他好一些的,我明明能回报他同样的心?思和付出。”“贺灵。感情一事?上没有回报不回报,亏欠不亏欠的。”言却道:“或许在为你做这些的时候,裴公子已?经从其中?,得到了他想要的。”“你有他的欢喜,合该高兴些才是。”寒风吹得凄然,贺灵刚启唇要说些什么,随风送进来一道分外严厉的声音。“你们在做什么?”泪光中?,程肃仍覆面正立于阶下,声音中?,是她从未领教过的愠怒。他又上前步:“怎么,还不松开么,言公子。”68贺灵下意?识松开?手,后撤一步,抬眼看了看言却,又心虚地瞟了一眼程肃。言却笑容格外地温柔,轻轻揉了揉她额前的碎发,道?:“没关系的。”贺灵看着他秋水一般的眼眸,点了点头。阶下的程肃仍旧脊背挺直,紧紧地看着她们。贺灵没有?同往常一样,立马跑到裴远章身边。这几日言却照顾她良多,她不能?这样干干脆脆地就丢下他。虽然从前她好几次抛下言却,可经历裴远章一事后,她不能?再这样随便、心安理得地对待旁人的心意?。可是也不该让言却与程肃对峙,言却没做错什么,是程肃偶尔太较真?,他的怒火不应波及到言却。贺灵缓了缓,虽然生气的程肃看着很不好惹,她也得承担起自?己应做的。贺灵没有?后退,也没有?向前,错步将言却挡在自?己身后,安抚地抓住他的手:“该我对你?说,没事的言却。”言却愣了一下,唇边漾起一抹微笑。裴远章看着两?人交握的手,只觉万分的碍眼。除夕夜一时犹豫,没能?同贺灵吐露实?情,贺灵又因为风寒,在宫中耽搁几日,再往长公主府上递消息已经来不及。他知晓贺灵心思敏感,就算口中说着厌恶裴远章,面对生生死死,也要萎靡上一阵,他该留在贺灵身边的。可他这几日还有?诸多布置,更不能?在皇城露面。他日夜不停赶回皇城,贺灵让他看的就是这些?他不在的时候,她就是这样想念他;她未婚夫婿出事,她就是这样悼念?她究竟是年幼心不定,还是根本就没有?将他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