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试的各项事宜就在这样争论不休中慢慢准备了起来。
好不容易等到圣上力排众议、坚持让大理寺卿负责监考之事的时候,会试开始了。
为期三天的会试让整个上京城陷入到前所未有的肃穆气氛中,原本繁华的州桥似乎在一夜之间安静了下来。
学子们寒窗苦读,为了那仅有的通天之路头悬梁、锥刺股,誓要取得好名次。
二月十五,最后的一场会试之后,学子们头重脚轻地从考场中走出来,望着外面湛蓝的天空恍如隔世。
接着便如同刚出牢狱的“匪徒”一样或是痛哭流涕,或是倒头就睡,总之是一片混乱。
而安静了大半个月的勾栏瓦肆再次热闹起来。
三月中旬的某一天,宴徐行又被圣上叫去了宫里,谢颜带着宴筝以及回到上京的莫听,一同跑去州桥看热闹。
还是在那个熟悉的福善居,谢颜早早叫人提前在二楼定了一个包厢,包厢靠近里侧,打开窗户,一垂眼便能看见一楼中央的厅堂。
她们坐下约约一柱香后,包厢的门被人推开,带着斗笠的徐飞月翩然而至。
“是我来晚了。”徐飞月笑容温和,来到包厢的第一件事便取下自己头上的斗笠。
和宴筝一样,徐飞月出门便会带着斗笠,虽然麻烦了些,但总好过被人认出来。
“我们也是才到。”谢颜笑盈盈地招呼道。
宴筝也跟着笑了笑,算是打了个招呼,转身对莫听道:“方才瞧
见楼下有卖蟹黄包的,我有些馋的紧,你去给我买一份。”
莫听看了她一眼,沉默地点点头,转身离开了。
他自然看出宴筝是借口将他支走,毕竟来时他们什么都没瞧见。
莫听离开后,包厢里只剩下三个女子,三人对视一眼,忽然笑做一团。
“方才我还在想着阿筝妹妹身旁怎么站着个黑面使者,原来是妹妹怕我们不给她买吃的,特意叫人帮忙来了。”徐飞月捂嘴笑道。
明眼人都能看出莫听只是个侍卫,但徐飞月说话好听,借着他打趣起宴筝来也不叫人尴尬。
宴筝板着小脸回道:“那可不是,兄长担心我和嫂嫂的安全,非要叫他跟着,可咱们女子说话,男子在这儿多没趣儿,打发他去买些吃食才不枉费他跟来一趟。”
宴筝这一笑,包厢里都灿烂了几分,不过是一年左右的时间,宴筝道变化十分明显。
原本略显肉鼓鼓的两颊褪去了稚嫩,眉眼也长开了,身子也高挑了许多,俨然变成了一个大姑娘。
如果说乔晚凝的美是一种弱柳扶风般的娇柔,宴筝的美则带了几分洒脱和明艳。
也许是因为谢颜的影响,宴筝比一年前的她更加开朗了,虽然偶尔还会换上另一副面孔,但性子沉稳了许多,对谢颜也多了几分真心实意。
用宴徐行的话来说,再过一段时间,宴筝眼里就只有她这个嫂嫂了。
“阿筝说的对,好不容易约你出来一趟,咱们
好好说说话。”谢颜笑道。
徐飞月自从和她成为好友后,时常邀她们一同玩乐,但凡是秋月楼有什么好吃好玩的,都会想着她。
谢颜觉得自己也应该投桃报李,邀请她出来聚一聚,便请她来这里做一次客。
至于为什么不请去家中?谢颜想到因为自己和徐飞月走的亲近了些,宴徐行胡乱吃到的飞醋……
不好,她的腰好像又痛了,也不知道宴徐行是不是故意的,每次她回去晚了,宴徐行便会缠着她……咳咳!
不能想,谢颜飞快地正了正脸色,对徐飞月道:“今日我做东,你可要好好享用一下福善居的美味佳肴。”
“正有此意。”徐飞月故意露出恶狠狠的表情,“今日我定要你大出血!”
徐飞月美名天下,什么珍馐美味没吃过,福善居她也来过好几次次,不过好友之间,说话玩乐才是最重要的。
几人笑闹了许久,方才开始用饭。
临近中午,福善居的客人多了起来,楼下的厅堂也传来喧嚣声,虽有些吵闹,但多了几分烟火味儿。
一直到午后,方才消停许久。
谢颜等人刚刚放下筷子,正喝茶聊天的时候,楼下传来一阵喧闹声,似乎有人大声争执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