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你承诺本王,只求守护住大仁江山,等时机成熟,你便会退居后宫,本王信了。”郑王看着太后的眼睛道:“在你离开前朝的时候,本王心里也松了一口气,觉得你虽然走了弯路,但到底还是遵守了诺言,可是现在你又在做什么呢?”
众人没想到竟然还这个秘辛,纷纷露出惊讶之色。
虽说郑王辈份高,地位重,可因为这个污名,他的权利连一个普通京官都不如,现在看来,他确实很不容易。
“郑王殿下。”太后高声道:“吾答应你的事情已经兑现了,现在吾坐在这里,不过是因为圣上昏迷,群臣无首罢了。”
“确实如此。”郑王看了一眼脸色煞白的刘国舅道:“刘国舅去找本王的时候,本王已经知道此事与太后无关,但是本王现在却不敢信你了。”
太后心里一惊,双手紧紧抓住椅子上的扶手,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殿下这是何意?”
“因为你变了。”郑
王眼含哀伤,“在你将那些命妇宣入皇宫中囚禁的时候,本王就知道你变了,你心里最后的净土已经不在了。”
太后猛地看向郑王,“她们在宫中为皇后侍疾,吾并未囚禁她们,明日她们便会出宫。”
“可明日已经晚了,不是吗?”郑王摸着胡子道:“太后娘娘,本王从来没有为当年的选择后悔过,你虽是女儿身,可并没有输给在座的任何人,也没有输给任何一个皇室子弟,若是没有刘家,你应当有个善终。”
他看向刘国舅,淡淡道:“那些确实都是卑贱之人,可是本王不是,你需要本王将那日的谈话说出来吗?”
说什么?刘国舅面露狰狞,说他许诺只要帮他坐上摄政王的位置,他便助他洗清污名、重回朝堂?许诺会帮他将那些欺辱过的皇室全部处死。
这哪一句话不是死罪?
他太大意了,在寻求郑王相助的时候,没有掩饰自己的野心,甚至连谎言都没说一句,现在这些都成为他谋反的铁证。
“吾还是那句话,证据呢?”太后猛地站起身,“这些不过是你的一面之词,并没有证据证明吾囚禁了那些夫人家眷,还是说郑王在吾不知情的时候,已经将这偌大的皇宫搜过了?”
太后笃定郑王不会搜查后宫,真以为她将人送到皇后的仁明殿是随意选的吗?那可是一国之母的宫殿,便是圣上也不能随意搜查。
而且一旦惊扰了皇后,
伤害的可是皇室唯一的皇子。
就算他敢搜查又怎么样,后宫是她的天下,她只要赶在他搜查之前将人关起来,以后的事还不是她说了算?
反正都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她现在就明摆着告诉他们,想要那些命妇活着,就不要轻举妄动。
“皇叔,咱们就去搜一搜!”成王怒气冲冲道:“本王不信,这后宫还能叫一个女人只手遮天?”
郑王深深地看了一眼太后,眼里的失望和惋惜交替出现,当年那个张扬自信、立志让天下变的更好的少女终究被权利迷住了双眼。
“太后娘娘,你这又是何苦呢?”郑王叹息道:“若是你能及时收手,本王以性命担保,你不会有任何危险,这后宫还是以你为尊。”
“晚了。”太后闭上眼睛,她知道郑王是真是在为她着想,可是刘家没了,只有她一个人活着又有什么意思?
她犯下的错从一开始便注定没有回头的路了。
“殿下于吾有恩,只要殿下能退出朝堂,吾亦可以答应殿下,殿下所担心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太后睁开眼,“不然,吾只怕要辜负殿下多年的信任了。”
刘国舅越听越觉得不妙,挥手道:“你还在和他们废话什么?他们都是一起的,想要离间我们兄妹,快将他们拿下!”
太后抬起手,正要下令。
突然,变故又起。
一声悠长的喊声从殿外传来,“报——!”
一个太监跌跌撞撞地从殿外跑了
进来,跪地喊道:“太后娘娘,成王妃和诸位夫人闯进前朝来了!”
“什么?”众人惊呆了,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太监飞快重复道:“是真的,成王妃、乔夫人、王夫人还有宴夫人一起朝着紫宸殿来了,她们说要有冤屈难伸,希望娘娘恩准她们进殿。”
“荒唐!要伸冤就去大理寺,来紫宸殿作甚?这里是女人该来的地方吗?”吕尚书义愤填膺地道。
“此言差矣!”司马詹脖子一扭,道:“若是寻常也就罢了,可方才太后娘娘不是说诸位夫人是宫中侍疾吗?怎么会有冤要伸呢?臣觉得既然来了,那就听听她们怎么说。”
乔丞相脸上露出一抹会心的笑,拱手道:“臣也觉得此事可行,要说女子进朝堂,太后不也早就进了吗?”
郑王垂首一笑,“太后娘娘,不知这前殿她们能进还是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