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王是皇室,说话还是有分量的,刘国舅虽然不怠,但也敢造次,转而看向郑王。
郑王的年纪已经很大了,胡须已见
花白、身形微微佝偻,他站在众臣之前,像是没察觉到刘国舅的眼神似的,凸自闭目养神。
老狐狸,刘国舅暗骂一声,原本还指望郑王能帮自己一把,可现在看来,他压根儿不想理会。
“既然温指挥使没事,那岂能离开圣上的身边?”太后高高在上,语气不见一丝责怪,像是在询问一个寻常的问题,“温指挥使身为圣上亲卫,此番作为确有失职之嫌。”
“呵!谁失职还不一定呢。”司马詹冷笑,“温指挥使,你就来说一说那日圣上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也好叫诸位看看这皇宫到底藏着怎样的龌龊。”
这句话的杀伤力有些大,皇室的人面色都有些难看,性子急躁的,恨不得直接用眼神杀了司马詹。
司马詹一身铜皮铁骨,完全不为所动。
“是!”温慈抱了抱拳,“那日,圣上如同寻常一样上早朝,可是就在下朝的时候,圣上突然毫无预兆地倒下了,臣离的近,先一步接住了圣上,当时圣上身子冰凉,浑身无力,只留下一句‘有人下毒’便昏了过去,臣思量再三,决定先找出歹人。”
“荒谬!”吕尚书插嘴道:“圣上遇袭,你作为亲卫,第一时间应该派人找太医来救人才是,而你缺抛弃圣上,自行离去,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吕尚书所言极是。”温慈不紧不慢地解释道:“臣当时想着圣上既然是被人下毒,第一时间找到解
药才是上策,而解药往往都在下毒之人身上,臣这么做合情合理,况且当时已经有人去叫了太医,福宁殿也有重兵把守,臣认为臣并没有错。”
“那你找到凶手了吗?”刘国舅接着问。
“没有。”温慈摇摇头,“臣确实发现有人行踪可疑,可是在跟着那人跑了几个宫殿后,便跟丢了。”
“也就是说除了你之外,并没有人亲眼看见凶手?”刘国舅将“亲眼”两个字说的极重,“你说的好听,可谁知道你的话是真是假,万一你为了脱罪,捏造了一个凶手出来……”
“谁说没有将凶手抓到?”温慈勾起嘴角,“臣虽然没有缉拿住凶手,可臣派去守在圣上身边的人却将凶手拿下了?”
“此话当真?”成王大惊,“你抓到了凶手?这件事怎么从未听你提起过?”
“这就要问刘国舅了。”温慈似笑非笑道:“当日臣将凶手送入大牢审问,刚回到圣上身边,刘国舅便以“护主不利”的罪名要缉拿于臣,臣百口莫辩。”
“一派胡言!”刘国舅阴着脸道:“圣上遭遇不测,侍卫司忠心护主有何不可?反倒是你,既然你已经抓到了凶手,为何不解释,还要心虚脱逃?”
“臣很想解释,但是侍卫司的人根本不给臣开口的机会,那刀已经架在了臣的脖子上,臣无奈之下,只能选择自保。”温慈道。
“温慈,本官派人保护圣上乃是忠心为国,你莫
要在这里空口污蔑!”刘国舅怒道:“如今朝堂危机,我们在这里商讨的是家国大事,你妄图给本官扣上污名,到底是何居心?”
“当然是为了圣上和大仁的安危!”温慈丝毫不让,上前一步道:“刘国舅既然以天下为己任,那为何要陷害与臣?”
“够了,温慈!”成王适时道:“本王不想知道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本王只想知道到底是谁害圣上昏迷,圣上又如何才能醒来?”
温慈闻言,突然单膝跪地,掷地有声道:“回成王殿下的话,这也是臣费劲千辛万苦来到朝堂的目的,臣要状告刘国舅和皇后娘娘联手毒害圣上、意图谋反之罪!”
此言一出,百官哗然,尽管他们心里早有推测,但这些话被温慈说出来的时候,还是叫人感到惊慌。
“温慈,你那可要想好了。”成王瞥了一眼高坐在上方的太后道:“若是你没有确凿的证据,污蔑朝堂重臣和皇室可是死罪,即便是圣上醒来都保不住你。”
“臣所言句句属实。”温慈抬头,目光坚定,语速飞快道:“臣已经查明,圣上昏迷乃是中了一种毒,此毒十分残忍,先是让人昏迷不醒,半个月之后便会丧命,圣上在昏迷之前,每日都会食用御膳房送来的饭食,里面下的正是此毒。”
“笑话!”刘国舅冷声道:“这宫里哪个人的吃食不是从御膳房出去的?每份吃食都有专人试毒,你
就是想污蔑本官和皇后娘娘,也要编一个像样的法子。”
“御膳房的吃食确实没问题,可从御膳房到圣上手里的这段时间,谁能保证万无一失?而且这些吃食都是经过不同妃嫔的手送到圣上面前的,圣上没有半分防备。”温慈道:“臣查证过,这些妃嫔都是受到了皇后娘娘的谕旨给圣上送去吃食的。”
“皇后娘娘贤惠淑德,担心圣上龙体,叫妃嫔多加照顾何错之有?”刘国舅极力辩解,“温指挥使既然觉得是那些妃嫔送去的吃食下了毒,为何不去审问她们?”
“刘国舅莫急。”温慈道:“臣可没说是这些妃嫔下的毒,她们亦是无辜之人,她们只是按照皇后娘娘的意思照顾圣上,可是坏就坏在,她们送吃食的路上,会遇到一个人,此人才是真正的下毒之人。”
不等刘国舅回答,温慈又道:“说起来,刘国舅抓了那么多皇城司的人,又将他们关了起来,难道就没发现牢房里有一个人皇后娘娘宫中的吗?”
刘国舅如坠冰窖,看向温慈的眼神里满是愤恨,“温慈!这些都是你算计好的?”
温慈抬头,“宫中的所有药物都要经过太医院之手,皇后娘娘无故也拿不到如此狠辣之毒药,倒是臣在宫外这几天,发现国舅爷的管事曾经寻找过这种无色无味之药,不知道国舅爷用它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