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颜等人松了一口气,正想道谢,却见皇后一个踉跄,身子像泄了力一般地往地面倒去。
“娘娘!”宫娥及时接住了她。
皇后娘娘气息温柔,在宫娥的呼喊声中回过神,她抚摸了一下肚子,喃喃道:“孩子,你坚持坚持,等你出生后,娘再向你赔罪。”
说完,她目光在众人面前搜寻一番,落在那小太监身上,问道:“我问你,那件事,真的是父亲让我做的吗?”
小太监沉默了,片刻后,用近乎怜悯的语气道:“小人只是让那药的发作时间提前罢了,其他的事与小人无关。”
“果真如此。”皇后痛苦地合上眼,心里最后的期待化作泡影。
“你们走吧。”她在宫娥的搀扶下站起身,“今日之事是刘家不对,日后我再向诸位一一赔礼,我已经吩咐下去,放你们出宫,不会有人拦你们了。”
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这个机会。
目送着皇后离开后,众人皆面面相觑,心道:这件事总算是到此为止了。
王夫人拉着谢颜的手道:“没事就好,咱们赶紧出宫吧,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谢颜点点头,摇了摇头道:“舒姨,你先回去吧,我想起来有件要紧事要去办?”
“你要做什么?”王夫人连忙问道:“这后宫危机重重,不是我们该呆的地方。”
“我们得告诉前朝的人,我们已经没事了。”谢颜道:“若是我猜测的没错,前朝也正面临抉择,
若是知晓我们安全了,也能叫他们少了几分顾忌。”
“那叫个宫娥太监传个话也就罢了。”王夫人道:“咱们去又有什么用。”
“话不能这么说,太后定不会想到我们能出来,若是我们出现在朝堂,对她来说定时个巨大的打击,”谢颜微微一笑,“再说,囚禁命妇,本就是一项重罪,没有什么比现在的我们更能证明此事了。”
“你要去前朝?”王夫人大惊,“不可,那是男子们议事的地方,女子怎能轻易踏足?”
“可是太后娘娘现在不也在那里吗?”谢颜笑着反问,“同为女子,她去的,我们自然也去的。”
“说的好!”成王妃的声音响起,“我们是女子不假,但我们在前朝斗争中遭了罪,难道连开口伸冤的机会都没有吗?这前朝,我也要去一去!”
“我就说这一趟皇宫要来。”宴筝挽着谢颜的手道:“嫂嫂能做的,妹妹也能,我要和嫂嫂同去。”
“你们这是疯了吗?”有人惶恐道:“擅闯紫宸殿可是重罪!”
“但总要有人去不是吗?”谢颜盈盈一笑,如同骄阳般灿烂似火。
谢颜做的这个决定很草率,但她并不后悔,她来到这里,不是只想做一个引蛇出洞的诱饵。
在和宴徐行相处的这段时间,谢颜学会了一个道理,千里之行,积于跬步,万里之船,成于罗盘。
看似一件件小小的决定的背后,往往可以促成一个大事。
朝
会上风云谢颜并不知道,但她知道若是现在的她们出现在朝会上,出现在刘国舅和太后的面前,他们的胜算便会失一分。
往小了说,她们在仁明殿担惊受怕两日,也受了两日的委屈,她并不想这样算了。
往大了说,这天下也有她们的一份,她们就算要做这场斗争中的棋子,也要成为能“将军”的那一颗。
……
和那边逃出生天的喜悦不同,此时的紫宸殿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
尤其是当温慈出现在朝堂上的时候,朝臣们都被吓了一跳。
“温慈!你竟然敢出现在这里?”刘国舅先声夺人,大声道:“快来人,将这个反贼拿下!”
“谁敢?”一直没作声的成王挡在温慈的面前,“温慈勾结歹人真假尚未查明,圣上也未曾罢黜他的官身,他现在依旧是皇城司指挥使,按律可以上朝议政。”
“成王殿下这是要袒护他?”刘国舅幽幽问道。
“本王从不袒护任何人,温慈是圣上亲卫,即便是要治罪,也需要有充足的证据,一两句话就能定罪的。”成王道:“圣上虽然未醒,但本朝的律法尚明,只要刘国舅拿出证据来,本王绝不阻拦。”
刘国舅面露阴郁地看了看成王,衣袖一甩道:“那好,本官倒要听听此人如何狡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