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将谢颜送回去后,太后叫来了赵统领,“福宁殿那边如何了?”
赵统领一愣,连忙抱拳回道:“回娘娘的话,福宁殿还是老样子,侍卫司将里面守的紧,每日只许太医进出,但太医到现在还是束手无策。”
太后点了点头,又问:“兄长可曾派人传话?”
“并未。”赵统领道:“国舅爷最近在走动关系,说是想将郑王殿下请出来主持大局。”
郑王?太后错愕,郑王是先帝的堂兄,也是皇室辈份最高的长辈,当年也是他力排众议,助她走到了前朝。
后来他因为此事而遭到皇室宗亲的排挤,觉得他推崇一个女子执政有辱皇室威信,还有人说他心思不正、违背祖先之类的。
郑王为了避嫌,在那之后便远离朝堂,做了个闲散亲王。
刘国舅现在要请他出来,其心思不言而喻。
太后愕然,一切似乎在往她意料之外的地方发展,她抚摸着昏沉的脑袋,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在发抖。
谢颜的话都是真的,她也早有察觉,只是她偏偏不信,心里还在保留着最后的一丝希冀。
如今这个份希望如同窗户上的纸,稍稍一碰就会捅破。
“娘娘,属下还有一事禀报。”赵统领看了看太后的脸色,闷声道:“您的两个侄儿又惹下大祸了,他们与上京知府家的小衙内起了冲突,听说那小公子伤的不轻。”
说是冲突,都是好听的了,那对双胞胎直接带人将那
小衙内殴打一番,扬言他是在“替父赎罪”。
要不是那小衙内的书童以命相护,死的人就是他了。
饶是如此,那小衙内也被打的头破血流、半死不活,听说人是醒了,可伤到了脑子,只怕以后不能好了。
太后听罢,只感觉一股怒气直冲脑袋,嗓子被什么堵住了似的,咳个不停,“咳咳咳!这两个逆子!畜生!”
不用说,肯定是和刺杀宴徐行之事有关,上京知府判决下来之后,二人就去府衙闹过一次,非要他追究宴徐行的罪责。
上京知府又不是小孩子,不能、也不敢去问责宴徐行,便找个借口将人打发回去,想不到他们竟然报复到了他儿子的身上。
可怜的上京知府最疼这个小儿子,这个孩子如今的模样,他一夜白头,哀痛不已,满上京找大夫医治。
“蠢货!猪狗不如的东西!”太后一边咳嗽,一边怒骂道:“他们真以为自己是皇帝呢,竟然敢对朝廷命官的公子下手,他们是活得不耐烦了?”
都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不想着好好收拢人心,竟然还跑去惹是生非?他们也未免太无法无天了!
太后的怒火在熊熊燃烧,每一次,每一次都这样,他们总能在关键时候给她惹出点事儿来,他们难道就不明白,这天下不是刘家的天下,早晚有一天他们会遭到报应吗?
不,或许报应已经来了。
谢颜的话突然出现在耳边,难道她真的还要继续
错下去,还要维护着这样的刘家吗?
太后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
不,她不能动摇,刘家是她的根基,刘家在她就在,刘家若是没了,她也不会有好结果的。
没关系,兄长有私心又如何?圣上有计策又如何?只要皇宫还在她的手里,只要圣上醒不过来,她就还有翻身的机会。
“赵统领,找到温慈了吗?”她突然振作起来。
赵统领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回娘娘,我们确实发现温慈在司马府附近出没,也和他交过手,只是他太滑手了,打不过便逃走了,我们的人倒是伤到了他。”
“这么说,他现在的处境很危险?”太后问道。
“伤了他的箭上淬了毒,若是无人相救,他性命难保。”赵统领道:“还请娘娘放心,我们的人已经将司马府和成王府周围全部包围了,绝不让温慈有机会见到他们。”
“最好如此。”太后稍稍安了心,“霍家和乔家可有动静?”
赵统领再次摇头,“说来也奇怪,霍家和乔家像是不知道宫中有变似的,一直闭门不出,也不见任何动作。”
“霍老将军本就自身难保,他现在孤身一人在上京,什么也做不了,不出面也是情有可原,倒是乔家……”太后蹙了蹙眉,”乔丞相确实不对劲。”
按照乔丞相的性子,他应该会第一时间出来主持大事才对,这么些天,怎么还会无动于衷?
莫不是他有别的安排?还
是说暗中在谋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