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眼神是空洞的。
要和离么?
其实在宁珩昨夜提及前,她从未想过。
院内的丫环跪了一地,脸上的胆怯就好似她今日若踏出这道房门,这一院子的人便会没了命般。
“世子做的?”温雪杳回首看向小暑。
一向胆大又快人快语的小丫环,竟哆嗦的半天说不出话来。
周围丫环看温雪杳执拗地站在院门口不愿离去,“噗通”一声便猛地跪在地上,仿若牵线木偶般重复着一句话,“夫人回去歇息吧。”
等到温雪杳与小暑两人回到屋中,小暑才在温雪杳眼前跪下,低声道:“夫人,世子今日离开时叮嘱,没有他的命令,那院门便不能打开。”
“他威胁你们了?”
小暑瞳孔一缩。
温雪杳就知一定是了,她的心也跟着揪起来,颤声道:“他是是如何说的?”
小暑边说,泪已经止不住地落下来,“世子说,若谁的那一只手将门打开了,他回来便要剁掉哪一只。”
饶是温雪杳已经做足了心理准备,可听到这话时,她依旧止不住地发抖。
“夫人,世子今日怎么了,竟像是中邪一样,他怎能如此待夫人?”小暑惊慌道,脸上写满不可置信,“世子怎么突然就成了这样。”
“许是,他本就是这样的人呢?”温雪杳说。
话落,她垂眸看向自己的指尖,故作轻松道:“但好在,他并没有真的伤害任何人,对么。”
说完之后,也没等小暑回应,她便自顾自的点了点头,用手背抹去眼角的潮湿。
然后一整天,再没有哭闹。
或许是心已经不是第一次死,所以这一次,温雪杳接受得格外快。
她安静的用完午膳,好在她虽不能离开这间院子,但其余的小丫环出入并不受阻。
温雪杳让小暑去买些话本子,也好闲来无事,用作打发时间。
小暑前脚刚走,宁宝珠便来她的院子里寻她了。
或许是院门口负责看守的小丫环早已受过宁珩嘱咐,如何应对回答,丝毫不在话下,三言两语就将人好生劝走了。
温雪杳并没有想过要做什么抵抗,心中明镜一般,她在宁府一日,一日为宁珩的夫人,便不可能真的越过他离开。
除非温家与整个宁国公府都撕破脸。
最主要的还是,温雪杳其实一时半会儿也没有想好究竟该何去何从。
她最初嫁给宁珩,本来就是想着相敬如宾,只本本分分将这日子操持下去就是,当初嫁人前是没有期待过多余的感情的。
喜欢上宁珩,或者说喜欢上宁珩伪装出的模样,这一切都是他蓄谋已久之下的“意料之外”。
如今,对她而言不过是将心再收回去,冰冷的过完这一生罢了。
就像当初他们彼此应下的——就算没有情爱又何妨。
温雪杳摸了摸自己的心脏,好像一旦没了喜欢,心情轻松不少,便也不知痛了。
只要他不伤害她,不伤害温家,该有的体面给她,她不是不能同他将这样的日子过下去。
总归,若是她提,想必宁珩也是愿意继续伪装恩爱,佯装成从前的。
而这一切,无非是要她克服对他的恐惧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