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兄长今时不同往日,你如今已有一番作为,若爹若温相得知你没有死,应也不会苛待你啊,回来做温府的公子,又有何不好?”
“回来?”魏兰舟忽地冷笑一声,“阿云,你要哥哥回来做什么,继续做一个废物庶子么?”
他魏兰舟才不信温相口中那虚伪至极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温家从未给过他半分荣耀,给予他的只有生母的惨死。
以及那一场滔天的、将他蚕食的只剩一把恶骨的大火!
半晌,魏兰舟又有些落寞道:“阿云,你如今终究还是与哥哥疏远了,你以前从来都是唤我哥哥的,怎么如今竟是一口一个兄长了。”
温初云一怔,脸上笑意僵了僵,许久才从齿缝中艰难挤出一句,“哥哥。”
魏兰舟一笑,面具下的下颌因他的笑容而绷紧,落在温初云眼中没有半分和蔼之意,反倒因他面上那些可怖的疤痕,而令人胆寒。
“对了,方才我同你说的话你且要多加留心些。”
“什么”温初云觉得自己平日里脑子还算灵光,可现在对着自己这位兄长,反倒愈发不够用了。
“就是我说温三小姐性情大变那件事,你且好好观察一番,若可以,你便再用些手段激一激她,瞧瞧她的反应。或许不必我们出手,她自己身上的古怪,便足矣给她引来杀身之祸”魏兰舟声似恶鬼。
“至于旁的,我的好妹妹,你便收拾好自己,等着来日做七皇子妃罢。”
谈及此,温初云的心舒缓不少,面上也有了期待。
她虽是贵重女子,但也知晓如今官家子嗣单薄,除去二皇子与年幼的十三皇子外,就只有这位曾流落民间的七皇子了。
所以兄长让她嫁给七皇子,莫不是认为他有帝王之相?
四月中旬,盛家果然领兵出征。
前世温长青是因为温雪杳的事怒极攻心生了重病无法去,这一世虽没有温雪杳,但他仍是大病一场。
温雪杳知道时便是松了一口气,倒不用她再劝说亦或是设计留住自己兄长,这一世的发展就向着前世来了。
不过虽然躲过这一劫,温雪杳却依旧不敢掉以轻心,因为这件事也从侧面证明了温家的结局若不经人扭转,或许还是会走向上一世的老路。
好在温雪杳如今晓得了那躲在暗处中的对手是谁,自然也不会再像前世一般毫无防备。
因着边关战乱一事,春季的围猎便往后推迟。
等到一个多月后关外才传来消息,说是盛家军主将指挥失误,折损了数万将士,最后乃是同行的白副将以良策才反败为胜,并保住了余下的军士。
令人叹惋的是盛老将军与盛小将军皆在此一役中殒命。
果然与前世所发生的事情分毫不差!
如今盛家只剩一个身为文臣的长子,一个纨绔,和一个尚在襁褓中的幼子。
这余下的盛家军由孙副将带回,自然要被重新打乱收编,这世上便再无盛家军。
不知情的人只道官家如今是喜忧参半,温雪杳却心知肚明,此一役乃是官家大快。
她心中还没来得及感到唏嘘,就听闻了另一道消息,乃是官家忽然决定要修一座长生殿。
这是上一世绝不曾发生过的事,温雪杳难免多关注了几分。
一打听之下,才知这长生殿究竟为何物。
名为殿,却比宫都要辉煌壮大出数倍,其劳民伤财的程度,才是真的令人唏嘘愕惋。
加之此事又紧邻于战事之后,动荡的人心还未缓和,此一遭无疑是让本就不安的民心愈发背向君王。
可官家对此事的痴迷程度,就连朝臣连奏数日都不得效,反引得官家大怒,一气之下罢免了一位屡屡谏书的老臣。
自此,不少朝臣也寒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