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何人,她为何要拿绳子勒死你,她是这山中的女匪么?”
小姑娘显然不认识眼前两人,只是见他险些被杀,才大着胆子出手相助。
但就算天黑,她也不至于看不清他母亲那一身华服才对,又为何会将她误认成匪徒?
很快,宁珩便明白过来,少女双眼有疾,无法视清眼前之物,只隐约能看清人影轮廓,再多的便不能了。
于是乎宁珩摇了摇头,小声道:“我也不知她因何要杀我。”
小姑娘寻摸半晌后道:“你这么小的年纪,又不可能与人结下这种非夺你性命的仇恨,想必应是你父亲或母亲的仇家,报复到了你身上。”
宁珩配合着点头。
小姑娘忽地牵起他的手,催促道:“那你还发什么愣,我们快些跑吧。”
宁珩僵着腿没动,指了下昏迷的人,“那她怎么办?”
小姑娘一拍大腿,急道:“这人都要杀你了,你还管她作甚?”
对啊,她都要杀他了
宁珩忽然推开拽着自己的人,只道:“你先回去罢”
看到对方脸上的疑惑,他小声解释道:“我们分开走,莫要连累了你。”
两日后,众人在林子中找到宁国公夫人,她不知因何误食了喂给野兽的蒙汗药,因服用过多发现太晚,脑子已经坏了,与傻子也无异。
宁国公府阖家都哭成了泪人,尤属家中的长子宁珩。
那日夜里宁珩虽宁府提前回京,回去的路上看到同样准备先打道回府的温雪杳。
她身后站着的应是她的兄长,面上满是焦急。
宁珩过去问礼,才知道她两日前回去后就被吓病了,一直高烧不退,只能先行回京。
宁珩趁着温长青跑前跑后为妹妹拾掇马车的空挡,蹲下身同温雪杳说话。
也不知是烧糊涂了,还是看不清,亦或是原本就未将他记住,总之她并没有第一时间认出他。
还是宁珩自报家门,她才像是回忆起来,烧的通红的小脸露出惊恐的表情。
明明那般害怕,却还要温声宽慰他:“没事儿了,没事儿了”
宁珩忍不住笑,也不知她这话究竟是说予他,还是说给她自己。
胆子这般小,那日竟敢搬着石头靠近。
不知为何,宁珩忽地有些忍不住,压低声音同她道:“是没事儿了,因为世上再没有那个可以伤害我的人了。”
“是你家人处置了歹人么,也好”
“不,是我。”
话落,那张红彤彤的小脸果然一变,双唇明明都在哆嗦,却还要强撑起一抹微笑,“是是你,你也无需自责,是那歹人罪罪有应得,想杀你”
她嘴上说着旁人罪有应得,可瞪大的眸子分明写满惊恐。
宁珩猜,她一定是误以为他杀人灭口了。
不过就算是没有杀人,他做的那件事又与杀人有何异?
沉默须臾,宁珩见她兄长去而复返,于是起身落下最后一句话,“放心,我还是个孩子,又哪有胆子将她如何。”
“你不是将人杀了?”似乎是意识到自己说了不该说的真话,小姑娘猛地用手心捂住了嘴,小声道:“我不是不是那个意思。”
但宁珩已经转身离开,再没回她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