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家茹是正经靠本事赚钱的,也是要面子的人,今天第一次给人跪下,她身上都在哆嗦:“小桃儿,阿姨看着你长大的,你跟果果又是这么好的朋友,阿姨今天求你个事儿,就当是为了保果果的命,阿姨真的求你了!”
周围凑上来了很多看热闹的人,陶竹第一次被人跪下求事,头皮发麻,蹲下去拉方家茹的手:“什么事情啊?阿姨您坐起来说,一样的!”
“小桃儿,你劝劝果果,别再让她再干这行了!”方家茹没起来,执意跪在地上,恨恨地说,“命都要干没了!”
没头没尾的话,陶竹一句都没听懂,果果不是实习律师吗?律师怎么会没命呢?
方家茹像是魔怔了似的,一个劲儿的求她,就是不给个准话。
等过了一会儿,程文军从病房里出来,看到方家茹这样,把她拉起来。蒋禾安抚着方家茹的情绪,程文军把陶竹叫到一边,跟她把事情的原委说明白。
程果通过执业律师考核后,自己接的第二个案子,是儿童性。侵案,小女孩才六岁,
原告能支付的律师费不多,且被告涉及到的背后势力复杂,取证困难,忙得看不到头,但程果执意要接这个案子,结果就是于开庭当日遭到了报复。
程文军几句话,让陶竹听懂了前因后果,她惊讶地捂住了嘴巴。
这时方家茹的情绪已经平复了许多,她从蒋禾身边离开,颤巍巍地朝陶竹走过来:“当初我就说啊……那个官司打不得,打不得,打了要遭罪的!那男的背景太大了!”
陶竹难以理解:“到底是什么背景啊?法治社会啊!怎么还敢这样?”
程文军说了个名字,陶竹没听过,此时蒋禾走到她身后,简单一句话跟她说明白了对方的身份。
程文军不清楚蒋禾的身份,他很诧异竟然有人能了解的这么清楚,愣了一下,表示肯定地点了点头,陶竹霎时瞪大了眼睛。
最后,程文军的话题,也落在了希望陶竹能帮忙劝一劝程果。
带着程果父母的希望,和自己的担心,陶竹走进了程果的病房。
本来是想开口劝的,可是看着程果没有血色但依然倔强的脸,陶竹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当初那些事情发生的时候,陪在果果身边的,不是她的父母,是陶竹。
程果在看外面的风景,听到开门声转过头,看到欲言又止的陶竹时,她表示理解地挤出一丝勉强的笑:“他们是不是让你来劝我?”
回答这个问题之前,陶竹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你自己?”
程果:“嗯。”
陶竹走过去,坐在她床边,闻着她身上淡淡的血味,纠结于理想和现实之间,眼泪“吧嗒”落在她的被子上。
“有什么好哭的啊。”程果撑起一丝笑容,想抬手帮陶竹擦眼泪,但是力气使不上来,她放下手,问,“蒋禾还在外面吗?”
陶竹想了一下说:“在。”
程果:“让他进来吧。”
蒋禾进来的时候,眼睛直勾勾地盯着程果,眼睛红红的。
程果避开他的目光,只说:“我知道你家大业大,但你们自保更重要,我自己的事我自己解决,你别为了我冒险,听到了吗?”
一听到这话,陶竹的眼泪更忍不住了,把脸埋在自己的手心里,湿热的泪水,淌满了整双手。
看见蒋俞白进病房的时候,程文君眼皮子跳了一下,刚才那男生他就觉得不简单了,但后来的这个高高瘦瘦的男人明显气场更强。
果果怎么能认识这样的人?难道是寻仇寻来医院的?他身子猛地一顿,不顾哭哭啼啼的方家茹,推开了医院的门。
安静的病房里,只有陶竹哽咽的声音,不甘心疼却也无奈:“查不了的,他们背后有人。”
身材高瘦的男人单手揽着她的肩膀,斜长的影子照在冷白惨淡的床单上,气场低冷,嗓音阴而沉,声音不大,却让人听得清清楚楚,像是捅进了耳朵里:“背后有人?那我不得让他们知道知道,什么才叫背后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