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朋友?
“他……”陶竹下意识想反驳,但想了下估计咖啡师也并不真正在意他们的关系,闭上了嘴,而与此同时,她的肩膀也被搂住,蒋俞白手里拿着这家咖啡的杯子,温声对咖啡师说谢谢,谢谢他,帮他照顾女朋友。
一小时后,蒋俞白进头等舱专属安检通道,临走前,他揉了揉她的脑袋,让她在这边好好学习。
在他走后,陶竹转身吸了吸鼻子,行尸走肉般,顺着飞机抵达的人流,一起走出机场。
她跟蒋俞白这样,算什么呢?是他要她出国的,但出了国却又像没事人一样陪着她。
像一面碎了的镜子,拿碎掉的一片照到了自己的全脸,就能当这面镜子没碎吗?
她知道,天涯海角,只要他想,总能找得到她。
可是,她已经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
窗外飞机引擎轰隆隆响了一阵,巨大的银白色飞机匀速起飞,机翼在天空中划出独特的轨迹。
他应该走了吧。
陶竹没回头。
从今往后,她愿泥泞打滚,撕心裂肺,待他日昂首,人间最上乘-
蒋俞白走后不到一个月,陶竹的研究生正式开课。
这里的课比国内的课还自由,没有点名,想来就来,想听就听,反正请来的教授都是平时难得一见的人物,不来听又不是学校的损失。
陶竹一边记笔记,一边拿出手机,给课堂拍了张照片,发出去时非常诚实地配文,好难。
全英文授课,听起来要更费力一些,必须要全神贯注去听,才能确保自己每句话都能听懂。
一节大课两个小时,陶竹除了中途发了一张照片,其他时间都在认真听,直到下课要去吃午饭,她才有空看一眼手机。
在一排“你在哪啊”的询问里,陶竹看到了一个经久未见的名字,裴嘉译。
他准确地回复出了她大学的名字:USYD??
他们两个已经许久没说过话了,上一次说话还是陶竹大一的时候,那时裴嘉译刚跟着家人移民,两人随便聊了聊国外的生活,本来是从Q。Q上聊的,换了手机没有聊天记录了,忘了那时候裴嘉译说要给她看什么,才加上的微信。
看到他说出她的大学名,陶竹惊讶地回复:你不会也在这吧……
裴嘉译从朋友圈评论转到微信私聊:你来悉尼了?
从他问句里的“来”,陶竹就知道,裴嘉译现在也在悉尼。他乡遇故知,陶竹兴奋地回复了一个“嗯”。
裴嘉译:你现在在USYD?什么时候走?
陶竹:我下午还有课,四点多走。
裴嘉译:那下午一起吃饭?
陶竹不假思索:好啊。
裴嘉译:四点半,火车站见。
一整个下午陶竹都有点兴奋,在孤无依靠的异国他乡,遇到曾经的朋友,不管怎么样,都是让人开心的事。
但兴奋劲儿过了,她又想起了高考结束后的考场外那场令人尴尬的告白。
不过……这么多年过去了,陶竹还没自恋到,觉得自己魅力那么大,能让人家念念不忘地记挂了三年。
四点十分左右下的课,陶竹把没听懂的问题又问了一遍老师,在四点半的时候踩点儿出的教室。
因为约好的时间是四点半,陶竹怕裴嘉译等的久了,电脑都没来得及放进包里,抱着电脑往外跑。
“喂,陶竹同学。”
刚跑出校园,她听到了她久违的中文名。
陶竹停下脚步,气喘吁吁地回过头,看见裴嘉译晃着手里百无聊赖拿来玩的狗尾巴草,从树荫下走出来。
他模样变化不大,穿了件白色的短袖,还能看得出高中穿校服的影子。只不过脸上多了副的半框眼睛,比过去看上去更斯文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