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蒋俞白的语气里带着歉意,“以后有事跟我说,别憋在心里,嗯?”
那样高高在上的人啊,能用这样的语气和她说话,已经是他最大的让步了,如果再不接受,连陶竹都觉得自己是得寸进尺。
蒋俞白没有给她不说的选项,陶竹亦不敢奢求,低头说了声“好”。
他们之间的隔阂来自云泥之别的身份,他们家辛辛苦苦爬到食物链顶端,合该是随心所欲。
陶竹不怪他。
她只怪,曾经不知天高地厚,贪心的自己-
节后陶竹交了翡翠品牌的脚本,课余的时间开始接触直播行业。
尽管看起来都是网红,但仅靠作品和直播是完全不同的两个概念,她也终于明白,为什么许多明星都纷纷放下架子直播。
光是从她自己来说,直播一个商品的坑位就顶她平时接一单广告的钱,还不算后续的提成,而一场直播少则十个商品,多的话二三十个都是有的,且品牌方会提供相应的话术和营销词,她只需要背下来用自己的话说出来即可,比自己拍作品简单太多。
用拍作品十分之一的精力,能赚到拍作品十倍的钱,也就怪不得,那么多明星,宁可挨骂,宁可掉价,也要做直播了。
用看不见的东西,换取账户里看得见的真金白银。
公司对于陶竹的首播也十分重视,柴瑞甚至请了关公镇场,有用没用也不知道,就是抱着有就比没有好的心态,在直播前带着整个直播组的小伙伴一起拜。
而陶竹也为了这场直播提前准备了一个月,毕竟一晚上就能收入六位数,不管是为了品牌方,还是也为了关注她的粉丝,预热了一个月的首播,她全力以赴,责无旁贷。
但是,直播的流量像是玄学,就算所有人都用尽全力准备,整个人组的人都在周五晚上陪着她的直播间下班,但天仍不遂人愿,效果平平。
可又不完全是一滩死水的平,观赏直播人数和下单人数的比例极高,说明主播没问题,是整个直播间的观赏人数低,总给人一种可以抢救一下的感觉,但是不管大家怎样转发怎样宣传,进直播间的人数仍是寥寥无几。
上层漏斗就小,最后的转化自然也大不到哪去,陶竹和助播喊破了喉咙,也不可能把直播间外的人喊进来。
柴瑞在场外写着牌子安抚场上人的情绪,但是他在工作群里反复确认消息和来回踱步,暴露了他此刻内心的不安。
直播的坑位费是先付的,这个钱肯定是赚到了,但是直播不是一锤子买卖,想要长久的运营下去,肯定是要靠付费下单转化。
关公没用,气的他薅下了关公面前供着的香,一把冲进厕所。
就在这时,让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柴瑞从厕所回来后,直播间的人数竟然开始成倍数上涨,但是任何人都没做改动,像是一种奇特的流量后置。
柴瑞哆嗦着看着红脸关公,虔诚地问:“是因为……您老爷,不吃香?”
人数上来后,陶竹和助播更卖力地宣传带货,陶竹的嗓子也因此哑了三天。
最终这场首播的效果不错,累积上架33个单品链接,有两单单品销量超过10万件,一件库存售罄,从合作商家反馈的数据来看,累积销售额突破九千万。
熬的夜,喊破的喉咙,冲破云层的日出,打不到车的深夜,通通值得。
“小桃子Z”组,全员年终奖翻倍!
庆功宴上,当柴瑞公布这个消息后,有人在角落泪流满面,有人高声欢呼,如雷鸣般响彻整个房间。
要不是因为柴瑞拦着,组里男生差点就把陶竹抱起来举高。
饭局的末端,柴瑞趁着大家还有热乎劲儿,露出了资本家丑恶的嘴脸,建议小桃儿寒假不要回家,多接两场直播。
如果是平时陶竹肯定一口应下来,但是陶九做完手术刚出院,她不管怎么说也得回去看看,因此商量道:“我家里有点事,回去三天就回来,行吗?”
柴瑞一口应下来,顺便把下一场直播的时间也给她定下来了。
体谅她有期末考试,在她回老家前就只给她安排了一场。
陶竹没异议,只提出了一个请求,希望能助农卖老家的水果。
繁春水果众多,果汁厂只收果汁厂需要的水果,例如橙子和石榴,但像枇杷和冬桃,只能他们自己去卖。
走向新闻这条路最初的初心就是为了宣传家乡的水果,现在有可以帮助家乡的机会,她一定会试着去抓住。
本身她的定位如此,且繁春的水果输送链成熟,柴瑞没意见,当即交给商务负责联络当地果农-
距离寒假还有半个月的时间,陶竹为了早毕业比别人多修了几节课也全都要复习,同时还要再抽出时间了解直播的商品详情,把陶竹忙出了高三既视感。
但又和高三不同的是,她现在的忙碌,能换来实打实的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