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她还想在这里看着霍去病,理智却强迫自己去休息。她是唯一靠谱的医生,要是连她也倒了,其他人又该怎么办?
路博德小声称“是”。
众人一看,楼船将军大势已去,伏波将军也表现出听从的态度,也认下了江陵月的话,留下靠谱的人看守在军帐中,其余的全都四散休息去了。
唯有那个南越女巫杵着不动,一瞬不瞬注视着江陵月,眼中闪烁着奇异的光芒。
“喂,你刚才是在给榻上的那个人招魂么?”
江陵月看了人一眼,没说话。
那女巫见她不答,又问:“你刚才说的那句,又汉人要借我的手害人是什么意思?”
“你的招魂法,可以交给我么?我可以用我的法子来换。”
江陵月方才只是看这个姑娘是被杨仆骗来的,所以没有追究。现下见她不依不饶了起来,重重叹了一口气:“我现在很累,有什么事能不能等我休息好再说。”
“……好吧。”
南越巫女明显没有被这么拒绝过。愣了一下才答道。
“我们走吧。”
她招呼了一声随从们,跟在江陵月的后面出了营帐。
“汉人的巫术真神奇。居然只要静静坐在那里等一会儿就好了。我也要学,等学会了,就不用每次跳舞累个半死了。”
前面的江陵月:“……”
这倒霉孩子。
她平生和封建迷信势不两立,却没遇见过这么……的神婆。
强行忍住回头与人辩论的冲动,江陵月快步地朝前走去。
直到身后丁零当啷的金属片碰撞声远了,她的脚步才慢了下来。
孰料,却遇见一位意料之外的人。
“符离侯,找我有事么?”
江陵月稍稍愣了一下,疏离地打了个招呼,眼底却是一片冷然。
路博德确实不愧他迷弟的头衔,据江充的证言,和江陵月今天观察的他的表现,这人的心还是偏向霍去病的。
但江陵月却不能释怀,作为主事者,面
对霍去病的昏迷时,他却采取了最保守、也是最糟糕的一种处理方法。
拖。
江陵月不明白,他是觉得拖下去霍去病就能自己转好?还是说怕消息传回长安,刘彻会怪罪?
她也懒得探究这人的心路历程。等霍去病醒了之后,由他自行按军法处置就是。
路博德似乎也看懂了江陵月的冷待,无奈地笑了笑:“是有一件事要告知您。”
“什么?”
“不知您的兄长可告诉过您,军侯中途从昏迷中清醒了一次,可惜只有小半个时辰。”
“知道,怎么了?”
路博德也不再卖关子,从袖底掏出一叠厚厚的帛书:“这些是军侯在半个时辰写成,转交给我的。他说这些要在他故去后,按照人名转交给相应的人。”
“军侯还说,如果您来了,就让我把这些都托付给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