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义妁,义女医。”
大军行至汉匈边界时,江陵月曾经私下找过义妁,问她是留在代郡、还是再去长安?
义妁的目光一瞬变得极为悠远。
“那就去长安吧。”她最后缓缓道:“如果我……还能有幸能见太后一面的话。”
江陵月打了包票:“这个没问题!”
她这一年也不是白混的,带一个人进宫绰绰有余。而且王太后肯定也极为想念义妁,刘彻不会不给母亲这个面子。
私心里,江陵月也希望义妁能留在长安。
她医术高明,为人品德正直、性情更是坚韧。这样的人才,说什么也要扒拉进医校里。
义妁答应了。
江陵月今天来找霍光,就是为了商量这件事:“你不必担心义女医,她在漠北时做事就极有条理,是我亲眼所见。来了医校,想来也能接下你手头的工作。”
也好让霍
光更能全情投入工厂的建设中,早日在汉武帝的心里排上号,委以重任。
这些不用多说,他们彼此都懂。
“陵月看中的人,我自然放心。”
霍光狡黠地眨了一下眼:“谁让陵月一开始,挑中的人是我呢?”
两人俱笑了起来。
笑过之后,霍光眼底闪烁着淡淡光彩,真心实意地对江陵月道了一句:“多谢。”
谢她提携,谢她教导,谢她真心诚意为自己的未来考虑。
江陵月却摇头:“不用。”
即使没有她,或迟或早,霍光总能一飞冲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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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妁从长信宫出来后,眼眶还泛着红色。她并不是一个不注重仪表的人,这显然是她悉心遮盖过后的结果。足以见得,和太后相见的时候,两个人哭得有多么动情。
她见到江陵月后,还笑了一下:“太后问我,怎么不见你一起来?她老人家,还有卫皇后和王夫人,她们都很是想你。”
江陵月心虚:“最近太忙了,下次一定。”
说起来,其实她也有点想她们了。
还有许久不见的两位皇子。
霍光和义妁以最快的速度完成了交接,彼此都没有什么不愉快的地方。从今以后,义妁便是名正言顺的医校二把手了。
她把章程一页页细细看过,最终阖了起来:“也就是说,第一年招的学生已经全部毕业了?”
“对。”江陵月说。
五十余人的医生,全部从战场上平安归来。经过了血与火的淬炼,他们眼下皆能独当一面。
还有四十余人的卫生科普小组,由李殳玉负责管理。他们这些日子留在长安,兢兢业业、不遗余力地科普着西汉版《卫生与健康》,势要把基础卫生知识传遍每个角落。
还有一个编外的墨家弟子赵遥,时不时发明出一些小物件。霍光负责和他对接,顺便评价投产的可能性。
这就是医校学生的全部构架。
“那祭酒还想着要招生么?”
江陵月想了想,摇了摇头:“先不了,步幅不宜太大。第一批招进来的学生还有许多需要精进。”
譬如细胞等生物学知识,他们还一窍不通呢。
远没达到江陵月认定的毕业标准。
义妁笑道:“在下也是这么以为的。在下曾经听闻,祭酒手中有许多不传之高超医术,他们若不学得一二皮毛,往后怎能自称您门下弟子?”
江陵月无奈地瞧了她一眼。
便在此刻,意料不到的变故陡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