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和炕相通的烟道是怎么设计的来着?
江陵月决定不为难自己。她叫来一个科普组的学生:“劳烦你走一趟,去医校把赵遥请过来。就说祭酒想出了个新点子,想请他前来参详一番。走慢些,别冻着自己。”
“哎!”那人答应得利索,一溜烟就跑了。看样子,压根没把她的最后一句话放在心上。
江陵月摇了摇头。
多想无益,她起身又去舀了些米粥盛进碗里,和其他学生一起加入施粥和送药的队伍中。
淳于阐虽然性情天真不知事,医术却没话可说,又有江陵月从旁辅助,从现代医学的角度查漏补缺。进了棚中受诊的人出去时,表情轻松的多,忧心忡忡的少。
前者因为领到了合适的药。
后者则是发现了自己意料之外的病症。
但他们对这间临时搭建的义诊摊子都是千恩万谢,回家后也不吝于宣传。一个上午过去,排队的人一点不见少,反而越来越多了。
赵遥乘车来时,目睹的就是这一幕。
他眼底闪动着些什么,依稀回忆起昔日在墨子灵子手下时候的种种见闻……不,江祭酒和他们还不一样。
灵子他爱行好事,但也问前程。尤其是陛下独尊儒术,他们墨家生存空间被压缩得厉害,对民间人望也愈发渴求。
但江祭酒,却是真正不求名声。
赵遥心直口快,有什么就说什么。一见到江陵月就把自己的种种感悟统统说了出来,惹得她边笑边摇头:“什么啊,你可别害我!”
她想收拢名声,也得刘彻同意才行啊?
臣子养士、养望,都是他的大忌讳。比起灌夫和田蚡,她还是向卫青和霍去病看齐比较好。
赵遥不解其意,江陵月也不再解释。
这是她拐带来的研究型天才。就让他醉心于发明研究,她会给足待遇的。至于政治上的事,就别掺和了吧?
()她把图纸递上去:“来,你看看这个。”
雪白绢帛上,数十条淋漓的墨色线条纵横。依稀看得出是个床的模样,但又与常见的床不同。
赵遥看得直皱眉:“祭酒,这……”
这是个什么发明?
虽然这样说不太好,但会不会,呃太抽象了?
江陵月对自己的画技有心理准备,也没指望一张图纸能解释清楚。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你先坐下,我慢慢跟你讲。”
等赵遥来的这段时间,她和淳于阐二人问诊时特意问过,大多数人家里的柴或者煤都是不够烧的。
没东西可烧,他们就只能冻着。
“所以,我想发明一种床,可以取暖、热饭和烧水。而且可以让燃料保持一个比较长时间燃烧的状态。”
赵遥听完没有断言不可能,而是细细沉思。末了,看那图纸上凌乱的线条好似清晰了不少:“这就是祭酒的构想?”
“对,你看这里砌成土台,里面是空心的。”江陵月对着图纸比划道:“空心的地方里面可以烧火,灶头还能烧水,然后把烧完的烟从排烟管里面出去。”
“那祭酒的问题是?”
江陵月抓了抓耳后的头发,为难道:“我预计的是,这个烟管按理说既能排气,也可以把新鲜的空气引进来。这样可以维持一个比较长时间的燃烧状态。”
其实,这并不是她预计,而是她舍友的讲解。
理论上,炕可以达到这样的效果。
“可实际上……”她为难地吸一口气:“如果连着烟囱的话,该怎么把新鲜的空气抽进来呢?”
烟囱都是直来直去地朝上开,排出各种烟尘。
空气从这里流入,很难。
“那把烟囱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