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气中陷入一片冷寂。
一双柔软纤细的小手握住容怀宴的手,强行与他十指相扣。
瘦成纸片人的女子站在他身边,眉眼却没有半分羸弱。
桃花眸灼灼,是强大而自信的。
她对着这位名义上的婆婆说:“任何孩子都不该成为被抛弃的那个,无论他身体健康还是病弱,都是我们视若珍宝的宝贝。”
“所以,让你失望了。”
“于我们而言,这并不是选择题。”
容怀宴很慢很慢地握紧了她的手。
又怕握疼了她。
短暂松开。
而后淡淡地看向怔愣在原地的亲生父母:“既然并非真心探望,送客。”
守在门外的保镖立刻进来。
恭敬却强势地展臂:“两位请。”
……
病房门口,这些年来,容父第一次没忍住,数落道:“有好日子不过,你为什么又招惹他?”
容夫人表情冷到极致。
“我曾承受的一切,只要他们亲自试一试,就会知道。”
“这世间根本没有一碗水端平。”
当一个健康,一个病弱时。
容父:“你还没意识到自己错在哪里。”
“就算端不平,可另外一个也不是该抛弃啊。”
他如今最后悔的便是当年听信那个道士之言。以为小儿子与大儿子相生相克。
抛弃从小优秀早熟的大儿子,选择了病弱的小儿子。
如顾星檀所言,作为父母,无论哪个孩子都是他们的骨肉,都不该被选择,被抛弃。
偏偏容夫人跟疯魔了一样,固执自己的想法。
坚持认为是容怀宴克死了她的小儿子。
容父站在病房门口,沉默许久。
最后长叹了一口气。
他有种预感,这次彻底失去了这个大儿子。
所以后来当容怀宴安排他们出国颐养天年时,容父并没有拒绝,直接果断地带着不想走的容夫人上了飞机。
以免这个越老越疯的老婆,再做出什么令儿子厌烦的事情。
届时。
或许不单单是失去儿子的心,更要彻底失去容氏庇护。
说到底,他们还是自私的。
顾星檀沉睡整整一天一夜后。
容怀宴去了老宅那座封存了多年的佛堂。
这座佛堂亦有百年之久。
当年容夫人几乎日日去佛堂祈求佛祖保佑她的小儿子平安。
后来他当家,便将这里彻底封存。
容怀宴从未踏进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