兰旭纠正:“是妹妹。”
“是妹妹你脸红什么。”
义邙人嗤笑了声,扬了扬手,“带兰大公子的妹妹走!”
……
兰芙蕖就这般被他们“押”上了路。
她知晓,如今自己势单力薄,不能冲动行事。
北灶以北的树林外停了架马车,马车简陋,拉车的马匹却有些高大。她看出来,这是义邙那边的马车。
“兰姑娘,请吧。”
她一个人坐在黑漆漆的马车里,听见马车轱辘滚动声。
寂寥的夜色,无边的黑暗,狭小的、逼仄的马车,未知的道路。
还有马车前,高昂坐于一匹马上的,她从未看清过的“兄长”。
兄长是义邙人。
父亲在江南,捡了个义邙小孩。
她回想起来,兄长刚来兰家时,身上脏兮兮的,瘦得像个猴子。没有人察觉出来他并不是中原人,他虽少言寡语,但也能说一口流利的中原话。
再加上他不深不浅的瞳眸。
所以……
他应当是中原人与义邙人生的孩子。
方才兰旭又说,蹊哥哥怎么了?
她闭上眼,竭力平复着心情,呼吸却不可遏制地发急,发促。
一颗心跳得很快。
马车之外,那义邙人仍喋喋不休。
“喜欢她啊,中原女人,也可以,长得是不错……什么?不喜欢,兰大公子,你就别骗我了。若是你真的喜欢她,到了我们义邙,让主上赐个婚,也不算什么难事。”
“就是中原女人,娇气,没有我们义邙女人得劲儿。怎么啦,兰大公子生气啦?行行行,我不聊她了。我们就来聊聊,抓了沈惊游,一会儿怎么去主上面前邀功。”
马车行了许久。
兰芙蕖分不清现在是什么时辰。
就在一行人越过一个山岗时,车帘子被人从外掀起。映入眼帘的是兰子初那张儒雅温和的面容,他声音很轻,问她:
“你还好吗?”
她如何能好?
兰芙蕖咬了咬下唇,假装没看见,也没听见。
兰旭又捏了捏车帘,低低道:“快要到了,你别怕,有我护着你……”
不过少时。
马车终于停下来。
夜已经很深了,不知日头何时能亮起来,兰芙蕖走下马车,被人引着,宛若一具行尸走肉。
义邙这里,也建造着一顶顶帐篷。
这里的风沙要比北疆大得多,帐篷亦高大上许多。高大的人和马,一望无垠的土地,时不时有羊群穿梭……
“你现在这里休息,好吗?”
兰旭带着她于一间帐篷里坐下,“我先去处理些事,一会儿会有人上饭菜。你莫怕,若是需要什么,直接拿着这个令牌来找我。”
紧接着,他跟着那名义邙人走出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