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微微蹙眉。
而后,那被褥、那氅衣,顺着她的肩头滑落。
沈蹊看见那一身被打湿的、单薄的衣衫下,少女姣好的身形。
兰芙蕖喜欢穿淡色的衣裳。
如今身上这件,亦是清清浅浅的颜色。
衣料子紧紧贴着身体,衬出一片妩媚的好春光。就这一眼,让沈蹊呼吸再度一滞,回过神来,男人匆忙别过脸颊。
她……
实在太美了。
一朵艳丽的芙蕖花。
一朵饱满到了极致的芙蕖花。
沈蹊又在心里骂了一句自己禽。兽。
这已经是数不清第几次,身体有了异样之感,他凝着呼吸,想要用被子将她的身形裹住,温柔唤了声:“小芙蕖。”
谁知,手指还未碰到那被褥,少女忽然冲他笑了笑:
“我不是小芙蕖,我是小鸭子,嘎嘎!”
沈蹊手上动作一顿。
紧接着,他无可奈何地垂下眼睫。
正如叶朝媚先前所说,在昭刑间最让人感到害怕的并不是死,而是生不如死。故此,水牢里的蛇都是微毒,若是被咬了,并不会致死,而是会致。幻。
而如今,她正是出现了幻觉。
以为自己是一只鸭子。
沈蹊既气愤,又心疼,又无奈。
他碰了碰少女的肩膀,小芙蕖又惊恐地“嘎”了一声,瞪圆了一双眼睛。她好像正在凝视着他,又好像并未凝视着他。那起先惊慌的、而后逐渐变得纯澈的眼,让沈蹊很想知道,小芙蕖把他幻想成了什么。
一只鸭子,一只猴子,还是一只猪?
沈蹊耐心哄着她:“小鸭子,我先给你换衣裳。”
小芙蕖“唔”了一声,乖乖靠进他怀里。
转瞬,又像是发现什么极为可怕的事物般,“腾”地一下弹跳起来。
小芙蕖指着他的裤子,惊慌失措:
“有一条蛇!有一条大蛇蛇!”
水牢里的蛇爬出来了,也钻进他的裤腿了!!
沈惊游满脸黑线:……
算了,现在什么也解释不清楚。
沈蹊伸手去抓被褥。
谁知,男人方一伸手,面前的小姑娘咬牙切齿地瞪圆了眼睛,看着那条“大蛇”,恶狠狠地道:
“你个害人的东西,本鸭咬死你!”
下一瞬,她头一埋,“嗷呜”一口咬了下去。
沈惊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