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直是胡闹!!
男人快步朝水牢奔去。
只一眼,便看见蓄满的水池,池面上飘着些水蛇,还有几条不安分的蛇爬出水池、爬到岸上来。
池子里,已放满了一半的蛇。
一颗心骤然提到嗓子眼,让他红着眼睛,朝耳房吼出声:“放水!”
“停下!!!”
……
意识流失之际,兰芙蕖终于感受到水面在缓缓下降。
紧接着,有人从岸边快步迈下来,也不管周遭有多少条蛇,他奋力踏入这“泥塘”之中。
少女腰肢纤软,本就盈盈不堪一握,如今更是绵软无力。她闭着眼睛,身形被人打横抱起。从池子里回到岸上。
对方解下氅衣,披在她身上。
见状,兰芙蕖眯了眯眼睛,她的头脑有些发晕,看不太清楚面前的情形。只觉着有一个高大的男子,正挡着头顶的灯火,见她用力又小心地抱着。
“小芙蕖?”
她听见男人着急地唤她。
“沈蹊,”她掀了掀沉甸甸的眼皮,“蹊哥哥……是你吗?”
她的蹊哥哥,怀抱又香又暖。
还很宽实,让人心安。
小姑娘将身体缩成一团儿,窝在男人怀里,贪婪地吮吸着他身上的味道。
沈蹊今日仍是未熏香。
即便如此,原本那道清冷的香气,却让兰芙蕖嗅出几分暖意。
昭刑间每个刑室都有耳房,作为督刑官监听、休息之用。而沈蹊更是有独属于他的独自的耳房,房间直连着各大刑室,他经常坐在耳房里,听着刑室里面的动静,面色平静地抄录卷宗。
沈惊游抱着她,就近去了一间耳房。
一进去,便是冷冰冰的刑架,架子上堆满了刑具。房间不大不小,最里侧摆了一张床。虽说周围的刑架铁器看上去并不太体面,可那床铺却是干净整洁,与周遭的陈设一对比,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沈蹊将小芙蕖平放上去。
又转到另一边,往炉子里加了好几块炭。
她的身上都湿透了。
与沈惊游亲近些的士卒们都知晓,他们大将军向来不准人踏入昭刑间的私人耳房,更不喜欢自己的东西被旁人弄乱、弄脏。他有洁癖,被褥、床榻俱是干净,而如今女孩身上都是冷冰冰的水,池水湿哒哒地往下淋,将男人的被褥打湿。
他却丝毫不在意。
“小芙蕖。”
他唤她。
“别睡过去。”
兰芙蕖闭着眼睛,发着抖。
见状,沈蹊又拿褥子将她裹实了些。唤来下人,去取一身干净的衣裳。
她的头发也被池水打湿。
沈蹊决定,先给她将头发上的水擦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