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秒,手机来电铃声忽然响起,打破了车内凝滞的气氛。
沈斯珩猛然闭眼,指节青筋突起。
他接起电话,就听见惶然的女声从电话另一端,透过扬声器传出。
“阿珩。”温竹青虚弱地叫沈斯珩的名字,带着哭腔,“我好害怕,你到哪儿了?”
沈斯珩长长吐出一口气,深深地凝望了白栀一眼,克制而深沉。
“我马上过来。”他的声音缓慢,却带着令人信服的温柔。
白栀忍不住攥紧了指尖,嘴角勾起一个嘲弄的笑。
看看,多么感人的青梅竹马之情。
一个电话,就能让沈斯珩千里迢迢赶过去,无论他原本在做什么。
“沈先生,现在可以放我下车了吗?”白栀将沈斯珩推开,目光泛凉,淡淡问道。
沈斯珩用实际行动说明了答案。
他收回目光,朝前面的司机吩咐了一句:“把夫人送回老宅。”
车门重重关上,引擎声轰鸣。
白栀冷着脸,目光凝在后视镜上,看着沈斯珩的身影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吐出一口气。
她已经数不清楚,这是第多少回,沈斯珩因为温竹青而抛下她。
在那几年的婚姻中,她曾经无数次目视着沈斯珩离开,然后彻夜未归。
温竹青总会在她面前故作愧疚地炫耀沈斯珩的特殊关照。
从前的白栀会为此痛苦,可现在,白栀只觉得好笑。
既然沈斯珩与温竹青郎情妾意,两厢情愿,又何必非要纠缠着她一个外人不放?
迈巴赫在夜色中驶入别墅区,越过中心湖停下。
屋内灯火通明,一个看起来四十余岁的中年女人坐在沙发上,听见开门的动静,立即惊喜地抬起头来,谄媚的声音满是热情。
“斯珩回来了。。。。。。”沈姑母话还没说完,正正对上白栀似笑非笑的脸,立即变了面色,惊诧地瞪大了眼,“怎么是你?你没死?”
白栀目光掠过沈姑母的脸,良久,忽而笑了:“劳你挂念,小姑姑,好久不见了。”
这人是沈斯珩的小姑姑,二十年前嫁入谢家。谢家本就比不上沈家,这几年更是大不如前。这位小姑姑也就时常仗着血缘关系,不请自来,拉着关系给谢家讨些好处。
在她和沈斯珩婚姻存续的那些年里,这位小姑姑没少在她面前摆长辈谱,这看不起,那为难两番的。
白栀想起在沈姑母手底下受过的那些羞辱磋磨,眼神冷了冷。
沈姑母还当白栀这话是讨好的招呼,皱起眉头,嫌恶地在沙发上坐下,阴阳怪气起来:“三年没声没响的,也不知是做的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去了,还有脸回来,真是狗皮膏药,甩不掉了不成。”
她嗤了一声,挑剔地打量白栀:“我劝你一句,女孩子家家的还是要自爱一点,别整日里想着攀高枝,斯珩和竹青才是门当户对。。。。。。”
“小姑姑说得对。”白栀打断了沈姑母的话,径直在沙发上坐下,自顾自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似笑非笑,“我当然不会像一些不要脸面的人,仗着几分关系,就跟个吸血虫似的,整天上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