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有东西忘拿了,我来给你们送。”
傅言归举了举手里的一个袋子,说得像是串门那样轻松,四个小时的奔波跟只走了四分钟一样。
任意和奶奶住进来不到一周,很多东西规整起来要费时间,任意每天都挺忙的,感觉日子过得飞快。傅言归这一来,让他瞬间有点恍惚,好像自己完全没离开。
任意一只手举着满是泥的铲子,走到门口,将里面的木栓打开。傅言归信步走进来,将袋子往旁边椅子上一放,接过任意手里的铲子,说:“我来弄吧。”
他往前走两步,又回来,将外套脱下来,一起放到椅子上。然后把袖子挽到手肘,露出线条紧绷的小臂肌肉,又看了看呆在当场的任意,抬手将他头发上的一片枯叶拿下来,这才不紧不慢走到花树旁。
一套动作下来自然娴熟,完全不把自己当外人。
奶奶听到动静走出来,看到傅言归便喊他:“小言,你怎么来了?”
傅言归停下手里动作,冲着奶奶扬声说:“有东西落在家里了,我周末没事,给您带过来。”
“是什么?”
奶奶想不起来有什么要紧东西没带。
“勺子。”
傅言归大言不惭地说。
任意:“……”
奶奶打开袋子看,确实是她在得月台用过的勺子,银质把手,上面雕刻着吉祥如意纹。是很珍惜,但还不至于珍惜到驱车四小时送过来。
“你跑一趟多累。”
奶奶有些于心不忍。
“没事,怕您用不惯别的。”
“那别干活了,歇歇吧,晚上就住下,明天再走…”
“好。”
任意:“……”
傅言归把自己安排得明明白白,任意也不好说什么。不过他很知情知趣,住到第二天就准时离开了,没再找别的借口留下。任意猜测,可能是因为军部太忙,他不具备再住一天的条件。
任意挺担心他每周都来的,不过还好,之后的几周傅言归都没来,但每周五都会通电话。他也不直接给任意打,就跟奶奶视频,说自己这周有什么事走不开,过两天来看奶奶之类的话。
但只要周末没事,傅言归就雷打不动过来。刚开始还找理由,后来就什么理由也不找,来了就进屋,和奶奶聊天。奶奶挺高兴的,给他讲小镇上的生活,自己又认识了哪个老姐妹,对方的儿子竟然是总统。
奶奶还处在震惊中,任意已经见怪不怪了。他住进来就发现,在这座小镇外围深山里驻扎着一支部队。任意猜出来这应该是执行某种任务的特种部队,编号很神秘。有一次他想去山里转一转,被一个军人拦下来,问清要去哪里之后,便陪着他一起上山散步。
任意问他什么也不说,只说山上可能会有野兽,陪着会安全一些。任意猜测小镇上住的每个人,那支军队都了如指掌,因为那军人在山路上曾喊他任先生。而那支部队的任务就是保护小镇上的人。
所以任意听到总统他妈住在这里一点也不惊讶。
有一次半夜任意听到门外有动静,起来看,竟是傅言坐在院门外。他倚着矮墙,大衣拿在手里,闭着眼,不知道睡着没。任意被吓一跳,赶紧上前看他。一走近,一股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
“这是喝了多少啊。”
任意看一眼手表,凌晨一点。
任意喊他的名字也不应,上前拉了几把纹丝不动,应该是醉得太厉害了。远处暗影里停着一辆车,司机见状跑下来,一个劲儿给任意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