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杪太阳穴突突跳,立马往旁边一躲,叫人扑了个空。
穆锦泽感觉到阿姐嫌弃他,委屈地撇下嘴角,难受道:“阿姐,我是你最疼爱的小十五啊!人家可是差点就再也见不到阿姐了!”
说着,穆锦泽两眼泪汪汪地凑了上去。
吓得锦杪直接跑开,“你先沐个浴,等会儿阿姐再抱你!”
穆锦泽这一路,历尽艰辛。他回到帝京的第一件事就是见阿姐,完全忘了自己是个什么状态,此时低头一打量,他也开始嫌弃自己了。
沐浴了足足半个时辰,穆锦泽才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当他看见铜镜里的自己,整个愣住。
这人又瘦又黑,谁啊?
愣了半晌,穆锦泽也没接受自己大变样的事实,他红着一双眼睛转过身,“阿姐,我好难看。”
“哪有?小十五明明更好看了。”锦杪抱住小哭包,摸摸小哭包的脑袋瓜,“我的小十五就是天底下最好看的人。”
“那我和他比起来呢?”穆锦泽吸了吸鼻子,伸手指向裴臻。
锦杪觉着小十五这一趟出去,好像没什么长进,都不知道什么叫做自取其辱。
“阿姐你根本就是骗我的!”
“阿姐哪儿有骗你?”
穆锦泽抹了一把眼泪,鼻子一哼,“那你为什么不说我比他好看?”
“他是奴才,你跟个奴才比什么?”锦杪捏了捏现在没什么肉感的小脸,心疼地叹了口气,“跟阿姐说说,你这一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说差点就再也见不到阿姐了?”
穆锦泽心里清楚自己不如裴臻好看,可他没想到阿姐连哄他一句也不愿意,看在是他阿姐的份儿上,就不跟她计较了。
穆锦泽开始回忆近来发生的事情,“洪水淹了大半个涪县,百姓都忙着逃离,可是我不行,我得留下来和官府一起抗洪救灾。
记得那是我出去帮忙的第三天,不知道是谁推了我一把,然后我就掉进了河里,河水湍急,我很快就被冲走了。幸好后来遇见一棵树,我及时抓住,然后就在那儿等人来救。可是左等右等,也不见有人来。
于是我只好等水流不那么湍急,凫水到岸上。我想着自己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是无论如何也不要回去了,然后我就想办法回帝京。阿姐,我不想再出去了,我好怕自己会死在外面。”
说到后面,穆锦泽眼里又蓄满了泪水。
锦杪也跟着红了眼睛,她差点就再也见不到她的小十五了。
圣上看重小十五是好事,可如果代价是小十五的性命,那大可不必。
穆锦泽劳累数日,整个人疲乏得很,如今放松下来,没多久就睡着了。
随后,锦杪入了宫,将穆锦泽这一路的遭遇禀告给圣上。
圣上从奏章里抬起头,看向底下跪着的人,“你怀疑有人故意为之,可有证据?”
“儿臣虽无证据,但儿臣觉得皇子失踪是大事,不该无人寻找。”锦杪低着头,道出心中猜测。
过了几息,圣上将手中奏章扔在御案上,发出不大不小的动静,“穆锦泽是个什么德性,你比朕更清楚。依朕看,他就是贪生怕死逃了回来,跟你撒了个谎。你也知道皇子失踪乃是大事,怎会无人寻找,由他自己跑回帝京?分明是穆锦泽做了逃兵!”
锦杪想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说,她相信小十五,可她拿不出实实在在的证据,此刻就是说多错多。
这一趟,或许她不该来的。
好在圣上后面只是罚小十五闭门思过一个月,没让小十五立马回去。
可是一个月过后,圣上还是将穆锦泽派去了南方,命他将功补过。
锦杪得知此事时,人已经离开帝京了,很显然圣上这是故意瞒着她。
此后的日子,锦杪每天就两件事,入宫陪母妃,为小十五祈祷平安归来。
这日入宫,锦杪路过秋阑宫,发现诸位皇姐皇妹都在,个个神色凄凄,一问才知十九公主昨天夜里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