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针对贾母提供的最佳演出产地,毕竟是要用贾政迫贾母开口的,那要是不能叫贾母全程且近距离的围观贾政受刑的全过程和因之受到的痛楚,那他们做这些……又还有什么意义?
且拧着吧,就看他们这些外人和贾母这个亲娘究竟谁能坚持到最后。
便唤了人拿了板子来。
……
刑部不愧是六部中以审案刑讯为主业的,便是最简单的杖刑在其官员的手里也能玩出花儿来:只需一声令下,余官员的手下就鱼贯而入,除去打头的俩人手里轮着一根大竹板之外,还有数人手中拎着垒块儿青砖。此时进得门来,这些人也仅是对着余官员和李副官躬身一礼,便就极为熟练的炮制贾政去了。
余官员并不以之为杵,更兼李副官亦是兴致勃勃预备着见识刑部的手段,此时也自不会插口,只等着开眼便是。
于是一个游刃有余,一个颇为期待,再加上贾母虽说目眦欲裂却到底能忍住了不开口的‘淡然’……诸人也就看着那贾政被人退却中衣,仅余以身单薄聊以蔽体的亵衣,又将其抬起身来,俯卧在并排放置的青砖之上。
就准备抬板子了。
李副官不由好奇:须知这杖刑……多是打给人看的。
若要给受刑人自己‘看’,那自是在保全其狗命的前提下叫他好生感受一回痛楚,知晓日后行事时不说谨言慎行也至少别会错了意打错了主意。
而若是给旁人看,那也自脱不得‘杀鸡儆猴’四字。
更自是鸡死得越惨对猴越有震慑力。
故,真遇到需动用打板子这项惯用的刑法时,禁军内部常用的手段也大多是剥去受刑人的衣裤。
咳,不为占便宜,只为了让人能最直观也最无阻碍的看到受刑人鲜血淋漓皮开肉绽的模样。
只现在,刑部却是并未就剥去贾政的衣裤?
李副官可不认为这是余官员的手下想着要保护众人的眼睛,而只认定了这大抵是因为刑部有甚‘秘方’不与他们这些凡俗之人相同。
他猜对了。
刑部果真是别有目的才留下贾政的衣衫的。
不为别的,独为了半遮半掩留下的余地才能最大程度的激发出围观者心中想象——
绮思如此,恐惧亦如此。
还更别提刑部真正的手段奥妙之处还不在于这所谓的半遮半掩,而在于——也尤在于贾政身下垫的青砖上。
只这却是之后才会揭露的了,现下里众人唯能见得的,也就是那两个拿了竹板的刑部官吏分左右站在贾政身侧,正对着贾政腰腹处,手中所持的竹板由青竹制作,长五尺,宽五分,瞧着……油光水滑之余还泛着隐约的浅棕色,也不知需得多少人血人油才能将之浸润成这般模样。
也仅此一眼,就叫贾母和贾政俱是心中一惊,很有些不敢再想接下来又会发生什么了——
还想什么啊?这时候也只需要喊饶命就好了!
……至少,贾政不但是这样认为的也是这样‘做’的。
只,也不知是否有因被外面的寒风吹僵了口舌,还是贾母一直以来暗使的、虽不至就害了贾政性命却终有伤其身体的手段药物起了作用,此时的贾政便是再张了口,也不过就继续发出些嗬嗬的声响而已……
好吧,还是有区别的。
便同为旁人听不懂也怎么想听的哀嚎,但至少在场的人也都能听出贾政的叫唤在危急的环境中不但能急切了许多还能再高亢许多的。
就好比待宰的畜生临死前最后的哀嚎。
却也同有如待宰的牲畜那般是打动不得人心的罢了。
尤其当贾母虽看着贾政这番惨况也不免心中大恸——习惯性的——一回,却是终未开口求情。
就更别说拿出甚情报去换贾政的平安了。
故,板子也终是毫无阻碍的落了下去。
……
必须要说的是,身为六部中司刑案主刑部的人于刑讯一道上也果真是个中好手,只消数板子下去贾政的大腿就微微泛出血色并浸上了白净的亵衣。却是又因着贾赦所着的亵衣虽材质轻薄,可差役所用之竹杖也同样光滑到不见丝毫毛刺,故也未能就被竹板撕出裂口来。
但,也只需顺着那血迹一瞧,便能生动具体形象活泛的在脑海里勾勒出贾政大腿上的血肉……此时又该如何的惨状。
不,或许能亲眼看看都比现在好:哪怕是不懂医的人,这伤口的深浅也总是能用目光丈量一回的吧?可现下里什么都瞧不见,也不免叫贾母克制不住的在脑海中根据自己已见的血痕描摹贾政可能会有的伤口,继而将之描摹得得越发可怖……
不,仅此可还不算完。
就在众人皆为贾政的悲惨形貌咂舌并因着自己想象出的贾政所受的伤害而越发的头皮发麻的时候,那垫在贾政身下的青砖竟是咔嚓一声断做两节了!
众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