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乌衣公子拉拉扯扯行迹鬼祟的往营外走,如何能不引起营中士兵的警觉。
这些建康来的公子又要作什么妖?
兖州兵早就不耐烦这些建康公子了,本事也没听说有多大本事,作妖倒是一等一的好手,这里是军营,是东魏相州范县,他们以为还是在建康吗,一天天挑三拣四吆五喝六,什么玩意儿嘛!
两个士兵立刻就去报告上官,言怀疑建康公子们欲行不轨之事。
校尉也烦透了这些建康公子,从来的第一天就在挑剔,这里不行,那里不好,饭很糙,菜不精,床不软,夜里冷,诸如此类,烦得人死。
这里是军营,不是他们在建康的豪宅!
他们来的第三天就因为喝酒一事与校尉发生了冲突。
军营里是不准饮酒的,上至将军下到小兵都一样,这些建康公子竟公然聚在一起喝酒吟诗行令笑闹,校尉上前去阻止,还被他们言辞轻浮地羞辱了。
后来骆将军以军法处置了带头攒局的几个人,但是这些建康公子与校尉的梁子是结下来,不是就要作妖找麻烦。
兖州军的将士们对建康公子的不满情绪渐渐蔓延开来,若非军令所在,他们真想找机会把那些建康公子套麻袋打一顿。
曾经听说建康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将士们都对自己国家的都城多有向往,然而看到这些建康来的公子们,他们曾经有多向往现在就有多失望。
边州的军民们守着国门,一年到头无不在备战备荒,天灾人祸、敌国扰边,哪一件无不是要人命的事情。享受安逸的建康公子们不将边州将士的血汗放在眼里,肆意挥霍不算,还轻慢侮辱,能不叫人心寒么。
“你们,叫上些人跟去看看,别叫那些人生事,也别掺和那些人的事。”校尉眉头皱得死紧,很不痛快。
昨天守岁找事,今天元日又作妖,真不知道这些人是来干嘛的。
和谈怎么还不开始!和谈什么还不结束!
校尉想了想,去找了自己的上官汇报此事,然后这事一路报到了骆衡那里。
骆衡听说席瞮在那里,觉得应该没事,然后又听说自家闺女也在,顿时觉得恐怕不会没事了。
“走,去看看。”骆衡叫上副将。
他家闺女垂髫之时最是可爱,他说什么他闺女就信什么,特别好糊弄;到了总角之龄是越来越调皮,也不好骗了,真是叫人又爱又恨,想下狠手管教呢她又很可爱,不管教又闹得你头疼。
现在更长大了一些了,他发现他家闺女的性子变得有些唯恐天下不乱。
那帮建康公子在营外原本不会有什么事,可他闺女也在,就不好说了。
要不说,知子莫若父。
等骆衡到了营外,那帮建康公子竟然打起来了。
不是一两个人打,是一群人!
一团混战!
骆衡:“……”
骆衡没在混战人群中找他闺女,他闺女要加入进来也就不会混战了,就这帮柔弱公子,他闺女几下就能把他们全打趴下,满地残兵败卒。
果不其然,他闺女在一旁看似焦急在劝架,细听她的话分明是在拱火,就怕别人打得不激烈。
骆衡:“…………”
骆衡唤:“骆铁牛,你过来。”
骆乔听到召唤,立刻挺直了身板,一路小跑到亲爹跟前,乖巧可爱。
“怎么回事儿?”骆衡指了指那一堆劝都劝不开的打架人。
“事情是这样子滴……”
骆乔言简意赅地解释给亲爹和诸位叔伯听,是柳晟身边的几个拥趸与谢家兄弟私下有来往,跟谢家兄弟说了不52ggd老少柳晟的事,柳晟身边真心实意的拥趸就骂那几人两面三刀,双方就吵起来了,吵着吵着不知怎的谢勉就把柳晟给推泥坑里,就从吵架升级为了打架。
“我可什么都没干,套出柳晟身边有谢家细作的是席大公子,我可乖呢,我还劝架来着。”
她说完就灼灼看向旁边的席瞮。
席瞮默了片刻才说:“……骆姑娘的确劝架了。”就是劝得别人打得更凶了。
骆乔骄傲挺胸:看吧,我没说错吧,我真劝了。
同时还不忘向亲爹叔伯们大力赞美席大公子:“我终于知道为什么建康京人人追捧席大公子了,这脑子也太好使了,几句话就把帮柳晟套出了身边的细作,这柳晟不大礼感谢说不过去吧。”拍拍席大公子的手臂,“你放心,柳晟要是不谢你,我会帮你督促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