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问话很温和亲切,渐渐地,让裴曼宁因为疼痛而紧绷的神经稍微放松了一些。
问到最后,医生又看了一眼韩景沉,忽然问裴曼宁:“这个小伙子是你对象?”
这个问题问得实在太突兀了,裴曼宁愣了一下:“不……啊。”
话未说完,就听到“咔”的一声,医生已经趁她分心的时候,把她的手臂装回去了。
裴曼宁疼得掉泪,不过,那一阵剧痛过后,手臂上的疼痛好像缓解了许多,能够轻轻地活动了,只是活动的时候还是有点酸酸胀胀的疼。
“行了,复位好了,韧带也有点受伤,我先给你打石膏,你这个手这个月都不要剧烈活动,另一只手伤得不重,隔天换一次药就好。”
说到这里,医生接过护士帮忙拿来的片子,看了一会儿,“至于你这腿,片子上看骨头没受伤,可能里面的软组织挫伤了,我再给你开点药,有内服和外敷的,回去记得用。”
医生打完石膏,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才让他们离开。
从医院回来,裴曼宁不仅手被包扎成大粽子,手臂还打上了固定的石膏,不过膝盖被冰敷了一阵子,疼痛倒是减轻了许多,万幸没有骨折,缓过那阵劲儿后,勉强可以走路。
这一天实在发生太多事了。
裴曼宁有些精疲力尽。
等回去过后,才发现姜晔回来了,正坐在大门外的台阶上等他们呢。
“沉哥,裴同志,你们回来了?”一看到他们,姜晔就高兴地招手。
韩景沉问:“人送到了?”
“放心吧,沉哥,这件事公|安局肯定会严肃处理,他们以后不会再来骚扰裴同志,对了,”姜晔还从衣兜里掏出几张大团结,“这个是那个姓李的赔的医药费和营养费。”
裴曼宁虽然膈应李建荣,但不膈应这笔钱,这是他应该赔的,她看向韩景沉:“韩同志,谢谢你今天垫付的医药费,你收着吧。”
韩景沉看了她一眼:“我暂时不缺这些钱,等你以后再还也行。”
姜晔就跟着道:“对啊,裴同志,给沉哥干嘛?这本来就是赔给你的,你伤得这么重,正好留着好好补补身体。”
“……”裴曼宁忍不住看了一下姜晔,怀疑姜晔不是韩景沉朋友,而是她的朋友,不然为什么总是想挖韩景沉的钱来补贴她呢?
其实姜晔的想法很简单,裴曼宁现在父母双亡,又没有找到亲人朋友,无依无靠的,他们现在能帮忙就帮忙吧。
眼看着天快黑了,裴曼宁右手打了石膏,没办法做晚饭,晚饭是姜晔做的。
至于韩景沉?韩景沉他只会下面和煮鸡蛋。
“正好,我和沉哥今晚还没找到地方吃饭呢,先在裴同志你这里蹭一顿晚饭了,裴同志,你别嫌弃我们能吃啊。”姜晔一边炒白菜一边说。
裴曼宁就在厨房里告诉姜晔,什么东西在什么地方,她知道姜晔这样说也是好意:“当然不会。”
只不过,听姜晔的话,她又忍不住问:“姜同志,你和韩同志今天过来,是有什么事吗?”
还来得这么巧?裴曼宁都在怀疑,韩景沉是不是在她身边安插了什么眼线,监视她的一举一动,毕竟,他一直怀疑她的身份。
“哦,我和沉哥过年有三天假,今天本来是打算到南京坐火车的。”姜晔就道。
从沪上回来后,组织上给他们放了三天假,这三天假期,考虑过他们路上坐车会花不少的时间,组织上决定刨除他们坐车的时间,让他们回家待满三天再回来报告。
不过,他们还是必须得保持通讯,一旦有紧急情况,就要提前归队。
裴曼宁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现在是腊月二十七了。
“那你们现在坐火车还来得及吗?”裴曼宁问。
姜晔看了看天色:“今天下午的那趟火车已经错过了,只能看明天买不买得到票,买不到票的话,只能留在营地里过年了。”
往年他们也不是没有在营地里面过过年,况且,今天的事也是事发突然,他们作为军人,总不能对这种欺凌妇女的事坐视不管。
更何况,被流氓欺负的女同志还是他们认识的人。
只不过这样一来,他们就错过了回家的火车。
裴曼宁顿时有些不好意思,都是因为她……但她的确没什么好弥补的,绞尽脑汁地投其所好:“姜晔同志,我之前还做了一些香酥鱼和酒糟鱼,到时候分给你们一些,平时可以做零食吃。”
“那感情好啊!”
韩景沉在旁边用冷水洗菜,见两人聊得热火朝天,幽黑狭长眼睛就眯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