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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老者颤颤巍巍走过来,问:“将军嘞?怎的不见恁们将军嘞?”
这看起来定是普通百姓了,副将心情千回百转,难不成是聂照那小子横征暴敛惹得民怨,因此大军进城,才受到百姓夹道欢迎?
他越想越觉得可能,将剑收了,道:“老人家这是……”
“俺是郡里最最最有名陈家家族的族老,那个,那个聂公说他要走了,恁们马上进城,他说恁们都是好人,让俺们热烈欢迎,热情欢迎,”说罢老者举起手,“乡亲们,敲起来打起来啊!”
话音一落,欢快的乐声更加振奋了。
副将如丧考妣,这还不如聂照临走前给他们布置些暗器,现在怎么看怎么心里不舒服,是,现在城是他们的,但这算怎么回事?
但在场都是无辜百姓,一个个欢欣鼓舞的,他只能紧握剑柄,丧着一张脸回去给公孙太平复命。
公孙太平:“啊?”
副将:“啊。”
“啊?”公孙太平一张浑圆粗犷的脸第一次展露出如稚童般懵懂不解的表情,他在战场淬炼多年的大脑此时停摆,喜庆的乐声从城内飘进他的耳朵里。
他咬了咬牙,只能下令:“进城。”
城内百姓可以说是夹道欢迎了,喜庆的跟过年似的,但公孙太平和副将一样,如丧考妣。
你说这是欢迎吧,他实在感到了莫大的羞辱;你说这是羞辱吧,百姓确实在毫无一点羞辱意思的在欢迎。
他奶奶的,聂照,竖子!真想把他活撕了!
公孙既明在马车中微微挑了帘子,表情既凝重,还带了些许的无奈,这小子,还真有些意思。
小瓦跟着聂照骑马转向积风谷,一路上他都皱着个脸,实在忍不住,终于勒马过去:“主君,就这么把城内百姓给他了?”
聂照舌尖一卷,吐了嘴里地狗尾巴草,神秘勾勾食指道:“你怀里肉饼给我,我告诉你我的计划。”
小瓦巴巴把自己没舍得吃的肉馅饼递过去。
“我的计划就是,走一步看一步。”聂照说完,小瓦才惊觉自己被耍了,想要追回肉饼,聂照已经咬了一口,勒马窜出老远。
小瓦磨牙,又被骗了肉饼!
公孙既明至今参与的战事共一千零八场,无一场伤过无辜百姓,甚至会解军中粮草补给城中百姓,聂照临走挖了落山郡四分之三的粮草,剩下的刚够秋收前城里的百姓吃,以公孙既明的仁义道德,落山郡不止不能成为他的补给,甚至还会成为负累。
加之城里鼓瑟相迎,难免会令他们产生疑心,疑心城里百姓如此听他的话,是否会里应外合,疑心生暗鬼,这城给的还不如不给。
聂照叼着肉饼纵马走在前头,眼睛忽然发干,这肉饼的味道实在熟悉,他记得当年第一次从军中给姜月带肉饼就是这个,也是从小瓦手里骗的。
远在抚西的姜月打了个喷嚏,李宝音的头又从窗外钻出来,笑眯眯道:“想我了?我打探清楚了,近一年因为政令缘故,早就没人敢往河中倾倒垃圾了,所以这些油纸至少应该是一年之前的。”
“一年之前的……”姜月不自觉喃喃。!